夜涼如水,黃埔江上陣陣微風吹來,帶來一股子帶著腥味兒的味道。
鎢礦石是戰略違禁物資,日本人明令禁止的,但只要有人疏通關系,或者有人招呼一下,海關的檢查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白天的,卸運不方便,只能在晚上,先將鎢礦石裝上躉船,然后再用躉船運送到遠洋貨輪上。
遠洋貨輪掛的中立國的旗幟,一般不會被查,德國人用這個辦法運走了好幾船的鎢礦石了。
當然,特高課和梅機關打過招呼了,日本海軍緝私船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廢棄的小碼頭上,人影綽綽。
“都快點兒,快點兒搬,一會兒還要把貨裝上遠洋貨輪……”
三艘躉船停靠碼頭,將碼頭倉庫里存放的鎢礦石搬上船,然后再駛向江中心的澳大利亞遠洋貨輪。
貨輪吃水比較深,不能靠岸,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轉運貨物。
另外,貨輪裝滿貨物后,吃水更深,要是停靠江邊碼頭的話,那直接就可能擱淺了,那就更麻煩。
“吳處,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正在指揮搬運鎢礦石的王培文和碼頭的工人并不知道,在這座碼頭和倉庫附近早已被人嚴密監控和包圍了。
說話的人是法捕房的探長郝仁,他已經從貝當路巡捕房升職到總捕房了。
“不急,等他們把鎢礦石全部撞上躉船,咱們再出擊,到時候,咱們直接把躉船開走就是了。”回答他的人是吳天霖。
“行,那咱就等著唄。”郝仁嘿嘿一笑,他現在已經深度跟陳淼綁定了,他現在這個位置,也是陳淼幫他運作得來的,陳淼要是掌權,他日后也少不了好處,日本人他是靠不到,可這陳大處長的大.腿還是可以抱一抱的。
每次做事兒,都少不了他的好處,親爹親媽也比不上呀。
趴在河岸堤的草叢里,那種等待是煎熬的,其實不光是在岸上,水中,楊宸帶著一組人,全部穿著水靠,嘴里咬著盧葦管子,緩慢的在水中向躉船靠近!
“快點兒,快點兒……”
到了貨輪上,有吊裝設備,就不需要人工這么辛辛苦的往上抗了,這也沒辦法,誰讓這是一個小碼頭呢。
眼看著最后一箱鎢礦石裝上躉船,王培文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馬上下令工人抽掉躉船與岸邊碼頭的跳板。
就在他準備踏上其中一艘躉船的時候。
身后不遠處一束強光直射過來,晃得他忙伸出手臂去擋。
“都別動,動一下,打死你們……”
“吳天霖……”王培文看到吳天霖,那是嚇的一個激靈,一個轉身就要往躉船上跑去,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躉船上,一個人沖他一笑,伸手抽掉了那塊唯一的跳板。
“噗通”一聲!
王培文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就掉進了水里。
“救,救我,我不會水呀……”呼喊聲從躉船下面的河面上傳來,落水的王培文拼命的拍打著水面,身子卻抑制不住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