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豐”米號經營上正軌之后,陳淼就甚少再關注了,畢竟如何經營一家米號,他肯定比不上謝紅秀。
而三水貿易公司,陳淼更多的也是讓嚴世宏負責。
他精力有限,基本上就是一個甩手掌柜。
跟洪四打交道最多的也是嚴世宏。
“今兒怎么突然有空請我吃飯?”陳淼反問道。
“文先生,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了。”洪四請陳淼坐了下來說道。
“哦?”
“兩個月前,的確有一批印刷設備運進了上海,不過,并不是從日本本土過來的,是從旅順口。”洪四道,“這批印刷設備說是賣給汪偽政府的幾家新聞報社機構,但實際上只有一部分被運去了南京,剩下的都在上海虹口日本海軍的一個軍用倉庫里面,具體設備清單我還不清楚,但這批印刷設備中,有不少是北方造幣廠的金屬銘牌。”
“這是一批拆下來的舊設備。”陳淼凝神道。
“是的,如果這些不是舊設備,我還真查不到半點兒線索呢。”洪四從隨身攜帶的皮包里掏出一個信封來、
陳淼伸手過來,打開一開,里面居然是照片。
“哪來的?”
“一個月前,日本人將這些設備從海軍倉庫里運進了虹口的東體育會路的持志大學,我才想辦法讓人進去拍到這些照片。”洪四解釋道。
“這些不是日本軍人?”
“不是,是黑龍會的日本浪人武士。”洪四解釋道。
“如果他們對這批設備如此保密,你的人怎么能進入其中,還能拍到照片?”陳淼問道。
“總有一些地方是他們忽略的,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潛入一次,現在,估計是不行了。”洪四解釋道。
陳淼一張一張的掃過照片,看上面的情況,應該是在組裝和調試設備,非常的繁忙,身穿黑衣的日本浪人武士警惕的望著四周。
“辛苦了。”陳淼將照片收回信封,一會兒晚上拿回去慢慢仔細研究。
“我還調查到了,這些日本浪人武士都是黑龍會上海的堂口井上日昭的手下。”洪四道。
“井上機關。”
“是的。”
“繼續調查,不要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陳淼道,“注意安全,無論查到什么,都不要冒然行動。”
“是。”
“兒玉譽伊夫后來有沒有再來找過你?”陳淼問道。
“找過幾次,想要讓我繼續幫他兌換假幣,甚至可以給我一半的利潤,但都被我婉拒了。”洪四道。
“前些日子,市面上出現一批假的兆豐銀元,我估計背后也是日本人搞的鬼,后來見事情敗露,這才不了了之。”陳淼說道。
“這批設備中,確實有鑄造沖壓設備……”
“這就對了。”陳淼點了點頭,“對了,杜老大最近身體怎么樣?”
“前些日子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就算能躲過中秋,也逃不過重陽。”洪四有些神傷道。
“生老病死,這誰都無法避免,你看開一些,余下的日子,你就多盡盡孝就是了。”陳淼道。
“我聽說鄭嘉元回來了?”
“你消息夠靈通的呀。”陳淼呵呵一笑,“沒錯,他是回來了,我們也見過面了,羊倌和蝎子跟你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