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三人繼續駕駛著摩托車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遇到了一位大叔,他正在勤勤懇懇地鋪鐵路。
郭旗、郭清藍:……好家伙,擱這套娃呢?!
毫無疑外的,他是在十五歲進的公司,已經在這條線上獨自工作了五十年了,他是因為母親生病無法工作,所以大叔要代替母親養活全家,不敢停下來。
好在所有材料都堆在路邊,所以鋪起來十分方便。
大叔坐下來吃干糧,他問奇諾他們有無旅行趣事說來聽聽。
奇諾和郭旗他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自己并不擅長講故事。也沒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們還要忙著趕路,先失陪了。
大叔填了口干糧,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旅行者你……最終要去到哪里呢?
……
離開的路上,郭清藍忍不住吐槽:“這公司腦子有病吧?這分明就是個死循環嘛!”
郭旗:“行了行了,人家公司是怎么想的,咱們管不著,繼續趕路吧。”
三個大叔都問過他們要去向哪里,我想這是每個人都很難回答的問題。
亦或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于殘忍,人們都會選擇性地逃避。
因為生命的終點始終逃不開死亡的虛無,我們的肉體和意識都將會走向不可避免的滅亡,展望終點也就變得索然無味了。
就好像那個不用工作的國度,旁人會覺得那是理想中的天堂,可當我們所需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人們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混吃混喝等死,直面這虛無的終點。
這時人們才意識到,此處并非是天堂,工作也絕非是折磨,而是在你面對虛無時出現的層巒疊嶂,讓你不用直接去面對死后的虛無,所以他們才會想盡辦法給自己安排工作。
可人性最荒謬的一點就在于,當你看清了這最終的結果,一切都會變得索然無味,當你什么都看不見,又會覺得無比恐懼。
這就像在森林里面穿行,很容易迷失前進的方向,而鐵軌出現的意義就是能給人方向,把生活的軌跡鋪在腳下,你便會跟著軌跡向前走。
你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生,卻突然看清了其中的虛無,當奇諾碰到第三個大叔后并沒有再重復那個國家的故事,因為她想明白了故事最后問男人的那個問題: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她當時覺得男人可能沒必要如此,可當她見到鐵軌上的三位大叔后,卻突然明白,不是工作有什么意義。
不是工作需要人類,而是人類需要工作,那個男人知道工作毫無意義后,工作便開始想機器一樣麻木,而大叔覺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義,所以總是面帶笑容,知曉殘酷的真相有時并非幸福之源,所以三人不打算將其捅破,也不希望他為這個故事產生困惑。
三位大叔在鐵軌上毫無意義地重復工作,這就是我們所有人工作和折騰的最后理由。
我們人誕生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時間會對我們進行抹去,工作和折騰都是一種屏障,讓我們不用直面那無趣的終點。
對財富和名聲的追求是一種折騰,對困難和命運的掙脫和反抗是一種折騰,對事物的執著于追求是一種折騰。
也許你終其一生都不能從這殘酷的命運中掙脫,這些都不要緊,因為一切的結果都毫無意義。
你只是需要折騰而已,只是你可以選擇像男人那樣機器般麻木地折騰,也可以像大叔那樣面帶笑容地折騰,也可以像郭旗那樣為了理想而折騰……
而這也會產生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
西西弗斯一次次將巨石推向山頂,一次次看它滾落,最后推回高處。不是巨石需要西西弗斯的推動,而是西西弗斯需要推動巨石。
因為他一旦停下來,就會直面終點,而這終點,卻又虛無得可怕。
看似荒誕的神話,細細品味卻是人性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