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什么時候到的?早餐吃過了么?還以為你工作忙,沒有時間過來呢!”勾青山適時打斷飄忽的楚月。
隔著各色人像,楚月看著勾青山的模樣,只覺的恍惚的厲害,記憶里的勾青山,和眼前的勾青山重疊不上,勾青山沒有這么厚重的眼袋,沒有凸起的將軍肚腩,沒有松弛下垂的皺紋,更不會這么溫柔的,問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年輕的時候,并沒有這樣的時間,維持這種慈父模樣,或許年紀大了,或許到了某一個階段,總想嘗試些之前沒體驗過的角色,總覺得自己可以彌補什么,總覺得我給了臺階,你就該走下來。或許,獵奇不只是年輕人獨有的毛病,是個人,都有!
楚月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配合著打出了子孝的脈脈溫情。
圍坐的眾人,鼻子刁鉆的已經嗅出了貓膩,使勁的吹捧:“原來掌上明珠,真是天生麗質,出水芙蓉”。
有人附和:“也是,怪不得這么漂亮,跟勾總很像。”
又有人接著“對,真的,你不說還沒發現,這眼睛,這鼻子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氣質跟勾夫人一樣,溫柔大氣,哈哈哈哈。”
這句話前半句讓勾青山笑得眼褶都多了幾條,后半句卻讓勾青山一下子落下了臉,眾人惴惴迷茫,不知道什么情況!
“抱歉各位,我啊,姓,楚。”楚月帶著笑,語氣實在說不上溫柔大氣,給眾人解釋一般帶著嘲弄開口。
眾人都沒想到,當著勾青山的面,落了面子,本來都是配件廠商,只是想趁著這個時候,露露臉,獻獻關懷,誰承想,還沒進入正題,就把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被踢個仰面朝天,臉色難堪的緊。
“哎,那個勾總,我廠里還有活,就先走了,您先忙,得空了,我再來看您。”
“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跟陳總商量,那我倆一塊兒,勾總,您忙啊!”
一時之間,房間又恢復寂靜,楚月,斜靠近沙發,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杯熱水,又看看勾青山,給他也蓄滿。
看著楚月貓在沙發上小口喝茶水的模樣,勾青山心里計算著楚月回來的原因,親情的比重,占了幾分,以前楚月每次回來,都是只在初一當天回來,當晚就走了,這個家對她而言,連酒店都不如。
“說吧,這次又是因為什么?”能給勾青山氣到醫院這么大的本事,估計除了他把寶貝兒子,也沒別人,能有這么大能耐。楚月心里涼的很,實在是脾氣好不起來。
“朱宇居那個兔崽子,竟然一個學期都沒有上課,天天逃課,竟然夠膽子,還威脅老師,被我發現了,還不知悔改,嚷嚷著要輟學。”勾青山一生在任何問題上都沒折過,不管多難,都能解決,這會說起小兒子,竟也像一個普通家庭的老人閑聊家常般吐槽。
“跟我說這個干嘛,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摻活你家的事。”楚月皺起眉頭,她從沒想過要勾青山的遺產什么的,上班以后,楚月不僅減少了和這個家的交集,很少回來,更是不關心勾青山公司的任何動態。
勾青山長出口氣:“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弟弟!再說,他一向最聽你的話,你教教他,不是名正言順的分內的事么!”
楚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杯底的渣滓,苦的楚月心尖都想吐出來。
楚月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近三十年了,彼此什么樣,都一清二楚,楚月懶得這個時候還跟勾青山吵。
她站起身來,長舒一下胸口的郁氣:“可以啊,不過我有個條件。”
勾青山混濁的眼球看著楚月,半晌才緩慢搭腔:“我都答應,只要你肯,帶你弟弟回到正途,不管什么條件,我都同意!”
楚月走上前,替勾青山掩上外衣,笑得和煦孝順:“那先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