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宇居小臉一沉,又立刻激動起來,手指激動的指著自己,“就是我啊!那天我在馬路邊哭,你請我吃冰激凌,還教我玩游戲的!你忘了么!”
陸降單手壓制住活潑毛絨的腦袋,不讓他亂蹭,疏離淺笑,:“是你啊!”
楚月在包廂里,拿著菜單勾勾畫畫,圈的全是自己喜歡吃的菜。三十分鐘前,勾宇居嚷嚷著去衛生間,這么久還沒回來?
一個未成年人跟著一個成年人外出,是擔任著監護人的保護責任,楚月坐了半天了,有點坐不住了,擔心的尋了出去。
一位男服務員,正端著狼藉的杯盤,吃力的往餐車上面壘疊,楚月路過問了句:“你好,請問下衛生間在哪個位置?”
服務員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抬起疲憊的臉,一抬眼就楞了,楚月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一遍服務員才回神:“衛生間……就在一樓大廳的轉角,那邊電梯下去,就可以直接到大廳。”
楚月感激的笑了起來:“謝謝!”又參照著自己的身高比劃了一下,“那你有看到一個這么高的男孩過去么?”
那服務員戴著口罩,遮著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神清澈帶著羞澀的笑意:“不好意思,大概十分鐘前,我才被通知過來收桌,在這過程中并沒有看到。”
楚月禮貌道謝后,出于職業原因,隨口說了句:“眼睛很漂亮”。才揣著手機,下樓去找勾宇居。
沒看到后面男孩晦暗的眼睛一下子燦若星辰。
楚月一路有的匆忙,想了很多種情況,她甚至已經想好最壞的結果,隨時準備報警。可是這是人流量很大的封閉區域,如果遇到危險,大喊一聲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只要不是那孩子主動信任的人,也不會跟著走吧!
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楚月安慰自己!
最好也別剛來就闖禍,讓她過來擦屁股,眾目睽睽下,她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
楚月火急火燎的跑下去,第一眼是看到的陸降,他的身材高大,五官極具辨識度,哪怕在蕓蕓人潮里,也顯得鶴立雞群!
陸降正低著頭,貌似在笑。跟一個剛及他胸口的男孩說話,那個男孩還挺粘人,動不動就往陸降胳膊上飛!
楚月怒氣燒的心肝脾肺都疼!
陸降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猛的撩起眼皮,就對上了楚月的抱著雙臂,作壁上觀,如同看戲一般的冷笑。
陸降也有點驚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那人在這燈火闌珊處!
勾宇居也順著陸降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看見自己的姐姐,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死拉著陸降的胳膊說什么也不放,吵吵著:“哥,你跟我們一塊兒吃吧,我們包廂大!”
陸降仰起頭,眼神詢問著這個熱情的失足少年:“那是?”
勾宇居嘿嘿一笑:“那是我姐,我姐最人美心善,寬容大度,肯定也贊成我的建議!”說完以后就剩心虛了,眼神不斷地瞟著楚月,就怕楚月下一秒就打他的臉。
陸降這才真正笑起來,眼里的波光粼粼的盡是溫柔:“真的這么好啊?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勾宇居:“啊?什么意思?哥,你同意了么?”
楚月撫額,沒文化真可怕!
楚月不得不走了過來,:“呵呵,還真是挺巧。”
陸降直視楚月走近:“難道不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勾宇居撓著頭上絨毛:“額,什么意思?”
兩人難得一致的對著他搖搖頭。
“哎,楚總?”
楚月回頭,“還真是你啊!什么時候回來的?”李孔堆起臉上的褶子,擠出來一個自以為真誠的笑容。
“今天下午傍晚才到。”楚月伸出手,回握住李孔那張皮糙肉厚的手掌。
兩人手心重合時,李孔那帶著粘膩的掌紋,不著痕跡的刮蹭了下楚月的掌心。
秘書隱秘的碰了一下李孔的胳膊,“哎,對了,楚總,您跟陸總認識?”
楚月收回手,把手藏在背后,剛想說不認識,就感覺身后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壓著她的手腕,另一只帶著體溫的手,沿著小巧指間不容拒絕的揉搓著,像要擦掉什么臟東西,五根手指挨個輪著,不余一個。
楚月面上在笑,后頭又做著無謂的掙扎,然后就聽見陸降的聲音從頭頂沉沉傳來:“不僅認識,而且交誼匪淺!”
李孔幾人對視一眼,里面流轉的深意,楚月不愿意深究。
“那正好,要不我們湊一個包廂吧。”李孔這條老鯰魚成了精,見著什么形勢都能接得住,更能舍得下身段!
勾宇居也起哄撒嬌:“姐,你最好了~我們跟大哥哥一塊吃飯吧,我餓的能吃下一頭牛了!”
看著,兩人勾肩搭背的比他還像親人的模樣,楚月此刻真想親切問候下把勾宇居的十八輩祖宗。
呵呵,就知道帶著個熊孩子不會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