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看了大姐一眼，發現大姐目不斜視，根本不給自己任何提示。
方衛仿佛得到了某種暗示，回頭對小姑娘說：“捐呀，當然得捐呀！咱們的日子好過了，更不能忘了山區失學的孩子們呀！”
小姑娘一臉的驚喜，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彎成了兩道月牙，她的嘴角微微上牽，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右側的小虎牙比左側更突出一點，顯得俏皮可愛，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感覺。
小姑娘急忙翻開大本子說：“先生，您太善良了，山區的孩子們會感謝您的！你準備捐多少錢呢？”
方衛心中暗叫一聲禍水呀，聲音也這么好聽！
他毫不猶豫地從冬衣口袋里摸出一把現金，先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猶豫了一下，又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然后把兩百元拍在小姑娘的本子上說：“嗯，這兩百元是我十天的生活費，拜托你幫我給山區的孩子們多買點文具。”
小姑娘一臉愕然地看看本子上的兩百元大鈔，又抬頭看看藏在口罩和帽子后面的方衛，想把這個人的相貌記下來，心說：
“這個人得有多小氣多無恥，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方衛不待小姑娘開口，又說：“你不要問我的名字，小小的善舉都是為了山區的孩子們！如果沒有名字不好入賬，你就寫上**吧！”
方衛在大姐和保安小哥崇拜的目光中，在小姑娘鄙夷的目光中，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體彩中心的大門。
小姑娘覺得自己純潔的愛心像被一萬頭史前巨獸踐踏過一樣，心中暗罵道：“雷你妹呀！為富不仁，就算中了大獎也會很快敗光的！”
“張姨，這個人怎么這樣？他中了多大的獎，怎么就這么點格局？”
小姑娘氣憤難平地跟大姐抱怨著。
大姐笑著說：“按中心紀律規定我不能告訴你他中了幾等獎，反正很大。不過不能全怪這個小伙子，他只是太謹慎了，再加上剛才付主任提醒他小心騙子，所以他才這樣對你的。”
小姑娘嬌嗔道：“他憑什么認為我是騙子？難道我長得像騙子嗎？”
一旁的保安小哥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方衛出了體彩中心，沒有直接在門口打車，根據來時的經驗，這個地方太敏感了，出租車司機個個都是人精，你在這里打車去銀行，他們八成能猜到些什么，方衛可不想花精力去應付他們。
方衛沿著體育場外圍一直走到羽毛球中心門面，這才知道羽毛球中心周四早晨真的不開館，這就叫無巧不成書，隨口撒了個謊竟然撞在槍口上了。
看來以后做事真地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畢竟人在做、天在看。
方衛又挪到兵乓球中心門口，等了一會兒才打上一輛車，讓司機師傅拉他到最近的某某銀行。
這位司機師傅話少，一路無語，很快就開到了地方。
方衛進了銀行，他沒有著急排號取票，而是四周觀察了一番。
這間銀行規模不小，辦理業務的客戶不少，VIP室設在二樓比較隱蔽，大廳里的客戶經理是個戴眼鏡的男人，四十來歲，給人一種沉穩專業的感覺。
方衛觀察了半天，覺得這個客戶經理比較靠譜，等他身邊的人都散了，就走過去告訴他自己需要存款。
客戶經理禮貌地問好說：“先生，您存兩萬元以下的小額存款可以去ATM機上自行操作，如果不會操作我再幫您。”
方衛壓低聲音說：“我要存的是現金支票，一千多萬，ATM機我不會弄，你幫幫我。”
客戶經理眼睛突然睜大了一倍，方衛覺得眼前亮光一閃，嚇了一跳。
方衛寧愿相信是陽光折射到客戶經理的眼鏡片上折射的光芒，也不愿意相信剛才是客戶經理眼睛里放出的光芒。
客戶經理上下打量了一番方衛，覺得他不像說謊的人，果斷地喊一聲：“小魏，幫我盯一會兒大堂，我帶這位先生上樓辦業務。”
一旁的實習生小魏走了過來，十分羨慕地看著客戶經理把一位客人領上了二樓，那肯定是位大客戶，否則久經陣仗的客戶經理不會那么激動。
自己什么時候才能轉正呀？這該死的銀行，本來以為金融行業、國有四大，工資和待遇肯定很不錯，結果干了幾個月，得到的全都是失望，這份雞肋的工作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