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號凌晨。
北方的秋天通常要比南方早上一個月,深夜的冷風通過窗戶的縫隙吹的窗簾沙沙作響。
馮川側躺在單人床上,任由著冷風撫過脊背,但也只是將懷中的薄被抱的更緊了些。
只是馮川那毫無神采的眼睛,卻緊緊盯著床頭柜上橫放的一張彩色照片。
照片很普通。
在照片里面有一棵高高的且十分粗壯的楓樹,透過滿地的楓葉以及楓葉的顏色可以看出,這張照片應該是在秋天拍的。
一個矮了馮川近半個頭的女孩子,雙手環抱在馮川的腰部,仰起她那扎著馬尾的小腦袋,對上了馮川的眼睛。
就算隔著照片也可以看出,女孩粉嫩的臉頰上有著小小的酒窩,以及透過笑容偷偷探出頭的小虎牙。
“滋、滋…”
墻壁上的燈泡由于使用了很長時間,玻璃制成的內壁在時間的積累下慢慢變成了黑色。
此刻藍色的電弧又開始在插座中作妖。
片刻后燈泡在藍色電弧的刺激下開始忽明忽暗。
“嘣。”
最終燈泡還是沒有逃脫電弧的手掌,沒有了燈光的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透過窗簾的擺動和時不時透進來的月光,馮川那瘦弱的身軀在床上不停顫抖著。
微弱的抽泣聲也從早已浸濕的枕邊斷斷續續傳出。
馮川將懷中的薄被又抱緊了些。
第二天清晨。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馮川,加上這個星期你已經拖欠了我兩個月了房租了。要是這個星期內你再不將拖欠的房租補齊,你就給我收拾收拾東西滾蛋。”一位中年婦女的扯著巨大的嗓音,朝著屋里吼道。
馮川聽著屋外傳來的聲音長嘆了一口氣,然后趕忙大聲回應道。
“知道了韓姨,大后天就將房租給你。”
一夜未睡的馮川揉了揉充血且干澀的眼睛,然后猶如行尸走肉般穿上拖鞋。
馮川剛起身就打了一個巨大哈欠,然后無精打采的朝著廁所走去。
“吧嗒~吧嗒~”
馮川剛擰開自來水開關,便聽見了管道中傳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唉!”馮川又嘆了一口氣。
馮川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沒交房租,韓姨給自己的水閘拉掉了。
馮川朝著房間內環視了一周,盯上了放在床頭的礦泉水。
“算了吧,今天就奢侈一次吧!”馮川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道。
經過半個小時的洗漱,馮川熟練的將自己的發型捯飭成她喜歡的樣式。也從衣柜中拿出了那件許久未穿的黑色風衣,稍加熨燙后雖說不上煥然一新,但整個人也算是清爽整潔。
出了門不遠處就是一家小小的花店,這也是馮川以前常來的地方。
“花姐姐一束紫色滿天星,還和以前一樣包。”馮川朝著屋內正在忙碌的年輕女人笑著說道。
“小川你可是好久沒來姐姐這里了,什么時候請姐姐喝你和洛洛的喜酒呀。”這個年輕的女人打笑著馮川。
聽見花姐姐說的話,馮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絲向往的神情,隨即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