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齡是出了名的老實勛貴,別人坐他的位子那肯定得作威作福,胡作非為的。可他卻以廉潔守職著稱,以朱慈烺的社會經驗,這樣的人要么有大志向,要么就是天生老實。而常延齡顯然是后者......所以被朱慈烺一忽悠就信了。
常侯爺憤憤不平地說:“要勤王的是他們,要讓太子歸政的也是他們,魏國公、撫寧侯等人也只是尾附追隨啊......他們怎么能一轉手就把魏國公、撫寧侯等人給賣了!”
朱慈烺笑著:“他們可說你也參與了......他們說你打算在揚州募兵3000充當先鋒,可有此事?”
“冤枉,臣冤枉啊!”
“沒有募兵?”
“募兵有......可是,可是......”
朱慈烺一笑,打斷了結結巴巴的常侯爺:“那不就對了,你一個南京的勛臣,到揚州募兵3000,難道會沒有圖謀嗎?”
常延齡大呼:“冤枉,冤枉啊!臣是為了去九江協守,防御流寇才募兵的......”
“胡說!”一開怒喝嚇唬常延齡的那聲音又響起了了,這是一個看上去相當威武的大將——就是成國公朱純臣。
“去九江防流寇?”朱純臣板著面孔,“九江有流寇給你防?”
“這這......這本來是有的......”
“哼,”朱純臣又是一聲冷哼,“寧南伯早就收復武昌了!還用得著你去九江布防?你老實交代,為什么要在揚州私募3000壯勇?”
“不是私募啊......”
朱慈烺看著常延齡,“不是私募,難道是公募?”
“公......募?”常延齡聽著這詞新鮮,不過還是明白什么意思的,忙搖搖頭,“有旨的,圣上下旨許臣在揚州募兵的。”
“有旨?”朱純臣冷冷道,“那讓你募兵去防流寇東下。現在流寇已經不可能東下了,圣旨就算過期了......你還私自募兵,當然是圖謀不軌!”
“冤枉啊,臣冤枉......”常延齡也是嘴笨,不知道怎么辯解,只是一個勁兒喊冤。
“行了,行了,你也別喊冤了!”朱慈烺還是面帶笑容,讓人看著就有親切感。
他說:“你募了那么久的兵,3000人也沒湊齊......也真是難為你了。既然人沒湊齊,那么本宮就網開一面,不再追究此事了。
不過你和魏國公、撫寧侯、隆平侯、靈璧侯、安遠侯、永昌侯、忻城伯、項城伯、東寧伯、成安伯,還有其他南京的勛戚圖謀不軌的罪過,本宮還是要追究的!”
“臣冤枉,臣真的冤枉......”常延齡那個委屈啊,他真的沒有摻和,這事兒可怎么辦!
朱慈烺接著道:“不過本宮向來寬仁,可以對南京勛戚諸家網開一面......只要他們各家的族長愿意交出歷代所侵占的軍田、官田、隱田,本宮就不再追究。”
什么?交出歷代所侵占的軍田、官田、隱田......常延齡倒吸口涼氣兒,那起碼得三千多萬畝啊!現在糧價高昂,連帶著土地價格也昂貴,三千多萬畝土地價值就得好幾億兩白銀啊——你這個怎么太子那么黑心?
朱慈烺看著常延齡,笑道:“懷遠侯,你就留在揚州吧,讓常延恩跑一趟南京,把本宮的意思轉達給南都諸家勛戚......這可是活命保家的機會,可別白白錯失了!”
常延齡聞言,只是苦苦一嘆,太子爺這是要挖了東南勛戚的根啊!可他把這事兒想簡單了,南京城內的那些人,怎么肯白白把那么多的財產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