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們是帳前親軍!”
“帳前軍......入北京城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回答的是朱由檢,金盔金甲,在幾個同樣披金甲的大漢簇擁下,出現在了徐應元跟前。
“萬,萬歲爺......”徐應應腿腳一軟,就給小皇帝跪了。
這時朱由檢已經瞧見徐寡婦了,發現她姿色不賴,已經露出了滿意的笑顏,問道:“那女子是徐寡婦嗎?是不是知道朕要來搶,所以主動出迎了?”
......
“首輔,這是三邊總督衙門的奏本......上面注了火急,看來陜西的民變越鬧越大了......”
“首輔,這是總督貴州、四川、云南、湖廣、廣西軍務衙門的奏本,也注了火急,看來張元平還是平不了奢、安二賊啊!”
“首輔,這是遼東經略使司的奏報,奴賊正在鳳凰城、鎮江堡一帶集結重兵,似乎有入寇朝鮮和東江的跡象......”
“首輔,這是今年北直隸、山西、陜西三地遭遇旱災和兵火的奏章,不少州縣都報了歉收!特別是陜北州縣,幾乎全都顆粒無收啊!”
“首輔,這是南直隸上報的黃河水退后徐州城的情形,徐州城被淹三年,州城幾乎全毀,水退后泥沙淤積嚴重,最厚處達三四丈之多,全城幾乎都被泥沙掩埋,慘不忍睹啊!”
臨近年關的時候,還勉強坐在內閣首輔位子上的黃立極,聽著底下大臣們的報告,眉頭越皺越緊,心情也越來越郁悶。
好消息是一條都沒有啊!
首先是陜西民變鎮壓不下去!
唉,西北干旱都好幾年了,去年不僅沒有緩解,而且更加嚴重,陜北許多州縣都旱的顆粒無收,到了“草木盡、人相食”的地步!而大明朝廷自崇禎元年六月開始,就忙著應付和北元、后金的戰爭,根本無力組織賑濟,而且也抽調不出強兵去陜西鎮壓。
結果自天啟七年開始的王二起義非但沒有鎮壓下去,而且越鬧越紅火了。府谷、安塞(高迎祥就在這里)、延川(張獻忠的老大王自用在這一塊)、宜川等地都爆發了農民起義。
而固原、寧夏、甘肅、榆林、臨洮三邊重鎮的主力又要用于防備插漢部和土默特殘部寇邊,所以抽不出太多的軍隊去鎮壓民變。
而且因為陜西的旱災和民變,固原、寧夏、甘肅、榆林、臨洮等鎮的民運糧全都斷了,這就等于三邊五鎮欠餉不發了——明朝的邊軍軍餉并不都是由白銀構成的,也不全是由戶部發放的,而是由屯糧(軍屯籽粒糧)、民運糧(也可是折色,也可是部分折色)、鹽引、鹽價銀、京運銀等部分組成。其中由朝廷財政控制的,不過是鹽引、鹽價銀、京運銀等部分。而屯糧、民運糧這兩部分都是由地方籌集的,很大程度上是靠天吃飯。比如三邊五鎮的屯糧是當地軍屯提供的,而民運糧則主要是由陜西省提供的......西北大旱搞得顆粒無收,屯糧和民運糧當然沒地方去收了!
因此三邊五鎮的軍餉就只剩下了鹽引、鹽價銀、京運銀(因為鹽務改革,鹽引、鹽價銀這兩部分都并入了京運銀,從遼餉當中開支),根本不可能足額發放,如果過手的各級官員再如往常一樣貪污一點,發到兵士手中的銀子就所剩無幾了。
在這種情況下,三邊五鎮的官軍自己不造反就燒高香了,還能指望他們剿匪?
所以這陜西的民變,也就理所當然越鬧越大了......哪怕是朱由檢現在變成了“勇賽呂布、奸似仲達、狠如曹賊”的明君,一時也拿陜西民變沒招兒。
就只能讓他們先鬧著了......
就在黃首輔為陜西的事兒頭疼不已的時候,外頭忽然闖進來一個吏部的主事,看見黃立極就大喊:“首輔,不好了,萬歲爺爺來了!”
黃立極一聽這話,就有點著急:“說什么呢?萬歲爺來了還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