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幾經折騰,讓本就疲憊的妮子更加疲憊不堪。
一路上,妮子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麻子的身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大串數字。
200塊錢每個月寄給麻子,20000塊錢是欠著童蕾的債。
怎么辦?此刻已經千鈞一發。
妮子為了討好童蕾,專門精心挑了一些水果零食。
今天有晚課,寢室里只有童蕾一人。她一邊化著妝一邊和電話那頭的某個男生撒著嬌。見妮子進來,故意將電話聲音調到了最大,似乎在故意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妮子焦急的在一旁等了許久,不敢貿然地打攪。
“蕾子姐!吃水果!”見童蕾掛斷電話,妮子殷勤地遞上洗好的水果。
“怎么了?大美女!這么晚才回來?”
童蕾說著上下打量著妮子。
“幫我想想辦法,實在沒錢了!”
“沒錢了?沒錢想到我了?”童蕾有一些不痛快,將妮子遞去的水果又給退了回來。
“蕾子姐幫幫忙,真的沒辦法了!”
童蕾沒有理會,繼續耐心地化著妝。待妝容全部畫好以后,才緩緩地挪過身子向著妮子的方向。
“這是自然嘛,我們是好姐妹嘛!”童蕾得意地說。
“我想盡快工作!蕾子姐!”說這句話的時候,妮子快要把頭低到地底下。聲音有一些嘶啞,又有一些哀求。
“肯定的呀!”
“剛認識一個學長,在東門開了一間賓館,我幫你問問?”童蕾壞笑地看著妮子。
“賓館嘛?哪間賓館?”
“青春果園啊!你和陳浩經常光顧的呀!”妮子一聽,瞬間面紅耳赤起來。她萬萬沒想到童蕾對她的行蹤如此了解,更沒想到童蕾竟不給她一點情面。
“那不合適吧!”妮子依舊心平氣和。
“那飯店端盤子?”
妮子搖了搖頭。
“飯店端盤子,你又干不了!賓館當前臺你又不好意思!你想干啥?”
童蕾有一些生氣,起身就要穿鞋出去。
“還有別忘了,你還欠我20000塊錢!我可以隨時問你要!”童蕾趾高氣揚地看著妮子。
“你不是說我什么時候有錢什么時候還嘛?”妮子驚愕地看著童蕾。
“是!那不是因為我有錢嘛!可是我現在也沒錢了!”
妮子不再作聲,默默地蹲在墻角,內心已然陷入了無限的恐懼。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即將成為一個風雨飄搖的小船,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隨時將她掀翻。哪怕童蕾想要她的命,她也無能為力。
“瞧你嚇得!”童蕾笑得前仰后合。
“換衣服跟我出去!快點!”
“我爸有一個兄弟在市里面開了一個咖啡館,前幾天還讓我介紹幾個服務員過去幫忙呢!”
一聽是服務員,妮子又有一些遲疑。
“還嫌棄!市里的店,距離學校十來公里呢!沒人認識你!”
妮子一聽,心里好受了許多。
說也真是可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個負債累累的人,即將面臨催債和生存問題,竟然還在乎自己的臉皮。
童蕾輕蔑地看著一旁的妮子。心里充斥著復仇后的喜悅。
這是一家高檔的咖啡店,距離學校確實遠得很,童蕾沒有騙她。
精致的裝修,舒緩的音樂,舉止端莊的客人和彬彬有禮的服務員。妮子像是進了大觀園,眼花繚亂。
此刻,妮子反而內心充滿了渴望,渴望著她能成為這里的服務員,渴望著每天出入這個高檔的地方。
“我找一下你們蔣總!”
“請問您是她什么人?”
“親戚!”
“可有預約?”
“預約?我需要預約?”
童蕾大步往樓上奔去,發出“噠噠噠噠”的清脆的聲音。服務員怕得罪也沒敢攔著。
“你等我一下!服務員給上一杯咖啡!”
童蕾向妮子揮了揮手示意她找個地方坐。
妮子不安地坐在靠門口的一個卡座上,焦急地等著童蕾。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時不時瞅她一眼,這讓她更加的忐忑。
“噠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緩緩地從遠到近。
隨著高跟鞋下樓的還有一個中年的帶著眼鏡的大叔,他的目光一直望著妮子的方向,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談好了!”
妮子還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發著呆,一個濕噠噠的手一下子拍在妮子的臉上。
“談好了?”
“你明天可以上班了!一個月2200元,賣了酒水果盤還可以拿提成!明天來的時候可以找前臺辦理入職即可!”
“謝謝大叔!”
“謝謝蕾子姐!”
“不用客氣!”眼鏡大叔和藹地看著妮子。
童蕾見時候也不早了,拉著妮子就和大叔道了別。
“畢竟不是自己的店,你受了委屈也要學會忍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童蕾說得意味深長,像是一個長輩諄諄教誨著晚輩。
“謝謝蕾子姐!”
回學校的一路上,童蕾的態度也轉了一個大轉彎。
不是分享當服務員的經驗,就是介紹銷售的技巧。
妮子的心里也是暖暖的,雖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甚至猜忌,但確實是童蕾一直在幫助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