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杉剛才聽劉潔說小麗考上大學沒念這件事,認識小麗那么久,小麗并沒和他說。小麗爺爺也不知道,他這是最后一次見張杉。沒想到普通的一次分別,變成了永別。
小麗回家被小麗爸給暴罵了一頓,說她年紀輕輕不知道廉恥,怎么可以在外面過夜。小麗解釋說因為有事情回家已經來不及了。
小麗爸說你還沒有出嫁了,怎么能隨便在外面過夜,把小麗數落了一頓,小麗也是沒辦法和張杉繼續聯系去爺爺家了。自己的父親不依不饒的,如果現在去爺爺家,小麗爸爸就會追到爺爺家,那個恐怕更丟人。
都到了中午了,小麗媽給做了吃的,喝上酒小麗爸爸才安穩,小麗心情也不太好,就沒有和張杉多聊,知道張杉和爺爺聊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小麗和張杉只是抱歉,以為回家很快能解決完,沒想到耽擱了。張杉看小麗興致不高,也就沒多說什么。準備第二天上班,再把信封給小麗。
誰知道第二天,小麗還在車間做封袋包裝,我正在做工的時候,快要下班的時候,家里打來電話說爺爺摔了一跤很嚴重,小麗在惦記著爺爺,想趕緊下班兒回去。小麗下了班就直接回家了,張杉一直也沒有見到小麗。
下班的時候小麗就像飛人一樣開始往家騎車,覺得耳邊呼呼的風聲,小麗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但是,小麗來到家的時候,還是看見爺爺躺在褥子里,這個褥子是小麗給新做的,小麗爺爺在清醒之際,躺在軟軟的褥子里,壓得凹了一個小坑。
小麗爺爺好像越來越昏沉,只是清醒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只是在一開始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看看他的兒女,看著他的兒女的眼神,并沒有欣喜的目光,眼光是黯淡的。
自己這一生也是讀過書的,雖然沒有回到城里,可是,自己這一生在培養兒女的身上是失敗的。沒有一個兒女成就自己的夢想,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失望的光芒,還想見見小麗。他的孫女,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在他的觀念里沒有什么重男輕女,這個孫女資質非常高。
小麗回來的時候,站在離爺爺幾步遠的地方,小麗從遠處看了看爺爺,仿佛看見了爺爺想伸出手喊小麗過來,可是手指都動不了。
小麗從爺爺的眼睛里感覺到了濃濃的慈愛,也知道爺爺對自己抱著最濃烈的希望,曾經揉著自己的頭發說著最溫柔的語言。
可是看著小麗,爺爺眼睛里有一瞬間閃爍著怡悅的光芒,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的這個孫女,繼承他的優點了,是他一生的影子。
爺爺用慈愛的眼神看了看小麗,沒多說話,因為其他的兒女都在,小麗能感受到爺爺看她的眼神里充滿著希望和肯定,她知道那種眼神是相信她一定能行,一定能很幸福,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過得很幸福。
爺爺一直都非常的偏疼自己,總是把最好吃的東西藏在柜子里,看著她放學回來,偷偷地擺擺手叫她過來,然后翻箱倒柜找好吃的拿給她吃,雖然有時候只是幾塊餅干,或者幾塊水果糖,可是在小麗的眼里,卻是這個世上最甜最幸福的東西。
小麗讀了高中也算家里有文化的人,可是他的父親并不贊成她念太多的書,也不希望她遠嫁到遠處,所以,小麗就留在家里附近的手套廠上班,爺爺聽說小麗不讀書,是有些許失望的,但是爺爺知道,這個小姑娘一定可以得到幸福,因為她又聰明又勤奮。
可是緊趕慢趕,小麗覺得爺爺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小麗問他爸爸:“為什么不上醫院?”
小麗爸說:“你大哥正從城里往回走,回來就接你爺爺上醫院。”
小麗一聽,發怒道:“我爺爺這種情況還能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