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分手都那么草率,甚至沒有當面聊聊。
井言和新歡膩歪了幾個月后,突然感覺索然無味。他又開始非常想念顏小琴,其實他一直未停止對她的暗中關注,只是后知后覺這份執念已經根深蒂固了。
可是他沒有身份去找她了,他也不配再去拾起過去的點滴。
一個月朗星稀的夜,可他卻輾轉無眠。他又念念不忘地聽起了之前和顏小琴在一起時循環播放到膩的歌曲。
明明不是什么傷感至極的歌,聲音卻像是在哀訴,撕破他結了痂的傷疤。
他拿起手機,界面停在一個加好友主頁遲遲沒有動靜。他猶豫著,最后一點理智被眼角濕潤的淚水澆滅。
“我是井言。”別無多言按下了添加請求鍵。悄無聲息的離開又毫無征兆的回去。這長久的沉默中蘊含了太多太多抑制的情緒。
4
現在他要做的是讓那些情緒釋放一些。
“小琴,你有時間嗎?可不可以見一面?”他驚訝地發現她通過他的申請了,唐突地把心中最迫切想要得到回復的話問了出來。
“好,我去你家吧。”她居然沒有嘲諷他的癡人說夢,而是非常真摯的答應了。
而這一切的發生是在六年之后了,實在不可思議。這時他們都剛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單打獨斗。
這遲來的挽留本該過時不候了,但顏小琴做不到一刀兩斷。她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他做得任何事都無底線包容,她的心就這樣任他左右。
他不清楚她這樣的回答是不是因為已經釋懷,所以既往不咎地答應見面。
他告訴了她他現居地址,梅西街22號,也還未離開家鄉。他打算多寒暄幾句,可她卻回到:“見了面再說吧,夜很深了,我困了。”他沒再打擾,心底五味雜陳。
他真的見到她了。她似笑非笑:“好久不見啊,井言。”
井言變得更高大了,眼底少了從前的輕率與漫不經心,多了些沉穩。而顏小琴被時間打磨得更有韻味,更加從容不迫。
他們聊起了瑣事,從前的種種。提到分手時的事,井言一臉歉意,言行開始謹慎。他像在懺悔:“對不起,以前離開得不明不白。”開始闡述起了理由。顏小琴一聲不吭,面色有些陰沉。他望著她識相地停止了,空氣在這一秒凝滯。
顏小琴突然湊近,兩人咫尺遠近。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出來,撓得他心底癢癢的,也情不自禁地將臉龐貼近。
柔軟的嘴唇覆了上來,氣息此起彼伏地融合。他們緊緊地摟住對方,激烈地纏綿在一起。粘膩又濕潤的觸感讓人欲罷不能。
顏小琴紅暈泛起,最后一秒深情地吻后,情迷意亂地看著他。
時間還是未沖淡她的感情,她只會如干柴烈火般熱烈。
但她決定不再和他復合了。
5
她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
井言得到消息后心底“咯噔”一下,露出復雜的眸色。但他依然撐著那一抹笑,表現得很喜悅:“好啊,祝福你。”
顏小琴也強顏歡笑:“這是請帖,若忙的話就不用來了。”
借口還有事匆匆離開了。她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模糊視線,哭得眼底一片猩紅浮腫。
在這大街上有誰會關心她的失魂落魄呢?他們只覺得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落淚特別不要臉罷了。
她不怕出丑,軟弱無力地靠在墻壁上,像不再依附的藤蔓般慢慢滑落下來。
而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他也早已泣不成聲。
婚禮現場顏小琴穿著潔白的婚紗,像冬天里的第一抹初雪,純真無瑕。新郞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對視良久。
場上爆發熱烈的掌聲,祝福聲也延綿不斷。井言也用力地鼓掌,手心都發紅了還未停。
再不舍也是時候重新啟程了。
顏小琴離鄉時,覺得是該好好和他告個別了,這是她走前唯一的心愿。
她來到梅西街,小巷子依舊是破敗模樣,靜得讓人不禁屏住呼吸聲。
冗長的沉默回應著敲門聲。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早了,去晚了就錯過火車了。
井言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遠。那天,他連她的正臉都沒看到,再也沒有機會一睹芳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