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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六千三百二十七次鐘聲敲響,接著再遠離這個世界。
那是我距離上次蘇醒的時間。
現在,我又醒來了。
我在一場雨夜中醒來,吵醒的我的是教堂外面不停扣動的門扉,我掙扎地從教堂最前面的一張桌子上醒來,望了一眼頭頂的鐘擺,時鐘的位置剛好經過了12點。也就是說,我從下午開始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想到這兒,一股饑餓感包圍了我。可是教堂只有我孤生一人。
時間已經很晚了,整個教堂的這個點還有人來教堂,真是煩躁啊。
手臂已經完全發麻了。
腦袋也暈乎乎的。
“有沒有人吶?”外面的人繼續說。
咚咚咚的敲門,本來就暈乎乎的腦袋被敲門聲弄得更加暈了。
一點兒也不想給外面的人開門。
“有沒有人吶?”
“來了來了。”我這樣說著把罩在我頭上的兜帽給摘下來,那是一頭綠色的及腰長發。腳也麻木了,可是外面的敲門聲更加重了。
要是再不去開門,他們會把門給敲出一個口子,然后沖進來吧?
教堂里面空無一人,連看守的人也沒有,我不禁感到一絲奇怪。
這時候我已經走到教堂的大門前了,我兩只手一起拉門把手那承重的門也絲毫不動。
外面的人已經知道我在開門了,可是敲門的聲音依舊不停。
“要不要我們來幫你?”一個格外好聽的聲音。
要是你們能幫忙的話就不應該強迫我站起來給你們開門的,我心想,可是從嘴里說出的卻是“那好啊,你們從外面推,我在里面拉。”這樣違心的句子。
我咬緊牙關拉雕刻著神像浮雕的門把手,那些凸起磕得我手心酸溜溜的疼,終于門轟然打開。
我把握不住力氣,兩只腳止不住地往后退,然后左腿絆住了右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我終于看到了外面的人了。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和一個頭發和我差不多長的女孩子,她的頭發是銀色的,就像是被月光照亮的雪花。
“欸呀欸呀,外面忽然就下起大雨了,這附近也沒有住宿的地方。我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回應,還以為要露宿街頭了呢?”男人背著一個背包,里面大概是日常用品,他在打量著我的教堂。
應該說是,我身處的教堂,我是一個修女,每個修女都是構成教堂的一個小小的零件。
他那副打量的樣子讓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另外那個一頭銀發的女孩一言不發,我猜她應該是有些害羞。
“附近都沒有什么住所呢?”女人正在對著我微笑,我意識到那個甜美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她笑起來好美,感覺接下來她說什么我都會答應的,“請問可以讓我們住宿一晚嗎?”
“當然可以。”我果然答應了下來。
“這里應該是燈芯內咯?”一言不發的銀發少女忽然說,把我給下了一跳。
“當然!”我回答道,“教堂是剛剛修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