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無形中,排除了一個情敵。
甚至惡趣味的想象,如果有一日蘇清漪看見自己的心上人殺人不眨眼的樣子。
大概會連夜收拾東西,逃離臨京,從此封心鎖愛,再不會輕易說愛吧。
思及此,落意輕笑出聲。
“你笑什么?”
落意搖搖頭,這事還是靠她自己發現吧,當局者迷,就算現在她說,大概她也不會相信。
……
夜深,天色如墨。
錦桃苑內暖黃的燭火映照著滿苑的柔和。
正屋內,小丫鬟跪在榻前,捧著備嫁的物件給自家夫人小姐過目。
南俏俏慢條斯理的兩指捏起團扇,輕輕晃了晃,扇面的金絲流蘇在燭火下灼灼生華。
大紅的顏色,格外喜慶。
丫鬟手中捧著的,則是已經做好的嫁衣,上面的刺繡細膩精致,做工不俗。
即便如此,這樣的嫁衣在臨京也是平平如常。
南俏俏看著嫁衣,忽然想起了什么,手頓了頓。
“母親還記得溫落意成婚那日穿著什么樣的婚服嗎?”
她怎么著也不能比溫落意差。
喬氏坐在檀木凳上,輕輕擦拭著琴弦,聽自家女兒提及落意,眸中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她穿的是你大嬸母成婚時的嫁衣。”
都說福氣能延續,若是新婚前一日,自家婆母肯將嫁衣送來,便說明對這個兒媳很是滿意。
尤其是這樣的深宅高門,討得婆母的歡心尤為重要。
落意成婚前,孫氏便將自己的嫁衣送了過去,孫氏的嫁衣,放眼臨京都是數一數二的。
即便放在現在,那鳳冠霞帔依舊精致奢華的讓人望塵莫及。
因著這身嫁衣,落意成婚那日出盡了風頭。
喬氏也沒心思擦琴了,扶著嬤嬤起身到軟榻上,嬤嬤拿過藥油細細給她敷著青紫的膝蓋。
“夫人受委屈了。”嬤嬤看著很是心疼,手中搽藥的動作極為輕緩。
喬氏闔眸,忍著腿上傳來的疼痛,“你若喜歡,母親明日就替你求那身嫁衣來。”
溫落意能穿,她的女兒自然也穿得。
南俏俏一聽心中便極為歡喜,可隨即又犯了愁,遲疑道“大嬸母會不會不肯借?”
她上前接過嬤嬤手中的藥油,揮退了嬤嬤,自己替母親搽起藥來。
“母親,你說楊夫人會不會將她的嫁衣送來?”
“送也好不送也罷,你倒也別太盼著。”喬氏瞇眸,“就算是送來,也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
孫氏的那身嫁衣,就是最好的。
“別擔心,母親給你想法子。”喬氏伸手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示意她安心。
南俏俏點頭,“多謝母親。”
燭火下,二人親昵說著私房話。
南俏俏看著母親青紫的膝蓋,頓時就氣道“都怪王如風,連自己院里的人都管不住,還拖您跟她一起罰跪在祠堂。”
私下里,南俏俏連一聲二嬸母都不屑得叫。
如今母女二人更是將人恨到骨子里了。
喬氏咬牙,“那個賤人,我受的疼,遲早要給她還回去!”
南俏俏說著,卻是又想起一事來,“母親,衡兒離府了。”
“什么時候的事?”喬氏眸色沉了沉,聲音不覺冷了幾分。
“今兒一早,您去祠堂跪著了,便沒來得及跟您說。”
喬氏沉思,半響才緩緩道,“他好像病發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我總覺得不安。”
眼下這個病秧子又無故離府……喬氏周身帶了冷意,手不由得緩緩收緊,是得好好查一查了。
可眼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