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意聽了這話卻是想笑,感情老太太沒證據,擱這兒逼供呢?
是不是待會兒還要屈打成招?
落意跪直了身子,軟聲細語道:“恐怕是他做賊心虛,傳播了那些對我不利的流言后日日良心不安,久而久之,自己將自己逼瘋了罷。”
“那也是你將他嚇得如此,汶兒他還小……”老太太說著說著,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往下說。
落意面無表情聽著,反問道:“祖母,是不是誰慘誰有理?”
“到底是因為他小,還是因為他是您親孫兒,所以您才偏袒他?”
老太太瞇眼審視著她,像是沒料到她敢這般頂嘴,半響才道:“伶牙俐齒!”
“四哥哥比我大五歲,不知祖母您說的小,是指哪里?”
落意受了委屈,哪肯輕易作罷。
跪也跪了,豈能白跪!
老太太聽罷這話,指著落意給嬤嬤看,“真是沒想到,有一日竟然有人敢這樣逼問我。”
南云衡進屋時,正好將祖孫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到。
他回府后不見落意,問下人才知是來錦棠閣請安,于是衣裳也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往這邊來。
原以為自家小媳婦會吃啞巴虧。
卻不想也是顆軟釘子,連老太太都拿她沒撤。
只是進屋后,南云衡在看到跪的端正的人兒后,眸色不自覺的暗了暗。
尤其是在看到她雙眸泛著淚意,眼尾的小痣都仿若帶了無盡的委屈,偏還跪的端正。
讓人打心眼里心疼。
南云衡二話沒說,拱手行禮,隨即一撩衣袍,與自家小媳婦并排跪下。
“孫兒給祖母賠罪。”
老太太手撫著眉心,眼皮突突的跳,“你這又是做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一進屋就賠罪?
落意轉眸看他,見他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就知道這個戲精又要開始表演了。
果然,只見南云衡以手抵唇低咳著,“都怪孫兒沒管教好媳婦,才讓她這般伶牙俐齒,又實事求是的說話,來惹祖母不痛快。”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毛病,可仔細一聽……
老太太沉眸,他這是光明正大的夸他媳婦,順便拐彎抹角的說她這個當祖母的偏袒。
老太太臉色更加難看了。
南云衡咳嗽幾聲,又道:“不知道二叔父的事兒解決了沒有……”
“這事兒可真是憋屈,祖母您知道嗎?孫兒聽說這件事兒后,氣的茶都喝不下了。”
老太太手一抖,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怒火又涌了上來。
一旁的嬤嬤感覺端來茶給老太太,好讓她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推開,冷聲質問,“這事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南云衡風輕云淡道:“是二叔父與我說的。”
“他還敢到處去說!”老太太氣的拍桌,“這個孽子!竟做些有辱家風的事兒!”
“前幾日安兒的事才消停了,他又來摻和……”
喝花酒就罷了,還被一個船姬給算計了!
現在人家用孩子來要挾他,要不迎進府抬為平妻,要不就拿一千兩銀子出來,才能息事寧人。
那位船姬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否則怎么會等到孩子都牙牙學語了,才來要挾他?
這事兒除了給銀子外,別無他法。
可這一千兩銀子,便是將二房一家都賣了都拿不出。
只能來求老太太了。
“這事兒我不管。”老太太冷哼一聲,“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或報案或是抬平妻的,都與我無關。”
南云衡沉眸,沒有接話。
老太太這話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不論是報官還是迎娶都對南桉不利。
說到底這件不光彩的事,首先被牽連的便是大房。
老太太推的干干凈凈,無非是知道這事兒大房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