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楚洛寧臉上的表情俱是變得嚴肅了起來。
本來剛剛楚洛寧還想吐槽,人家要是真的想密謀什么搞事計劃,應該也只會聚集在某個人的府邸里——那樣隱秘性更好。
但其實楚洛寧想的也沒有錯,本來這群人真的是單純來聚餐的。
只不過在飯桌之上,除了談論這些家中的八卦以外,也會偶爾討論一下政治上的問題。
“西北叛軍?不過是那群暴民組成的烏合之眾吧。聽說陛下已經派兵鎮壓了,不足為懼。”
這么多年以來,梁朝的百姓早就被這些貪官污吏給壓榨得一干二凈了,也有一小部分被逼到窮途末路的人會奮起反擊,但是暴民終歸是暴民,能夠組成軍隊的人很少。大部分的農民起義,最終的結局也是以失敗告終的。
“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嗎?毋庸置疑,這些西北叛軍肯定是那些賤民自不量力。但是現在,三皇子殿下缺少的正是一個立功的機會啊!”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懷疑地看向楚洛寧,“你店里有賣酒?”
楚洛寧道,“民女也得做生意。對了,你要不要來一瓶?都是自家釀的酒,品質一絕。”
太子揚了揚眉,眸中的意思很明顯。
楚洛寧止住了想要繼續推銷的念頭。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要怪就怪那太子生來就為嫡長子,明明三皇子殿下文武雙全,陛下卻看不見。”
楚洛寧看了一眼太子的臉色,果然很耐人尋味。
“我看這次西北叛軍就是殿下的機會!殿下的才干需要被人看到,有平叛的功勞在手,三皇子的威信也會徹底被提高,豈不妙哉?”
“可是……我記得現在西北叛軍并沒有做出什么實際的反叛行為來。相反現在還在東躲西藏的,躲避著官府的追殺。”
既然沒有做出實際的反叛行為,三皇子又如何借著這支反叛軍的名義去立功呢?
“你傻呀。”
隨即,隔壁傳來了一陣笑聲。
在場都是聰明人,懂得都懂。
楚洛寧的臉色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
任她的想象力有多么豐富,她也絕對不會想出來,這群腦袋空空的貪官竟然這么大膽,竟然還想扶持叛軍,再讓三皇子將這個功勛拿下。
太子的臉色倒也很精彩,“看來孤可能還需要不要臉一些……”
楚洛寧忍不住開口道,“那還是別了吧。”
太子抬頭望著楚洛寧。
楚洛寧道,“太子聽說過一句話嗎?叫作繭自縛。”
她現在嚴重懷疑,梁朝的覆滅就有這群笨蛋的一部分功勞。
不管是許老爺子還是許晏殊,都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將才。便是匈奴的進宮,許家都替梁朝擋了下來。可是他們千辛萬苦都擋不住的是梁朝自己的作死。
比如,這支叛軍。
其實倒也不難理解,反叛軍本來就不是什么久經訓練的士兵,而是一群被壓迫到生存不下去的暴民最后的頑強抵抗。
梁朝雖然腐敗,但是防衛倒也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反叛軍想要像匈奴那樣靠著自己一路攻進京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由暴民組成的軍隊不管是從武力值,還是從心理素質來說,內部崩潰的可能性都是巨大的。
如果不是因為撿了漏……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太子笑了起來,“的確是作繭自縛——先是假意扶持反叛軍,而后再讓三皇子拿下這功勛。這其中可不簡單,變數也太多。而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把孤拉下太子之位。真是可笑。”
楚洛寧不無贊同地點了點頭,“這簡直就是作死!”
隨即,太子的下一句話就讓楚洛寧沉默了,“若是拉下孤有這么簡單,那他們早在幾百年前就拉了。何必等到現在?更何況,就算他們的計劃能圓滿成功,三皇子還能當太子?”
好狂妄。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