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獨自一人走了有小半刻鐘的時間,連山上野味的一根毛也沒看到,不禁有些氣餒。
正打算折回雁回山之際,只聽草叢里窸窸窣窣的有響動。
是灰兔!
聽到人的腳步聲,快速的往草更茂盛的地方竄。
安夏心中一喜,瞄準了野兔。
“咻”的一聲,木箭離弦射中了灰兔的后腿,那灰兔當即便倒在草叢里。
她快步走過去,撿起野兔,反手扔進了背后的竹簍里,開心的哼起了小曲。
終于要有肉吃了!
“咳!咳!咳!”
不遠處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安夏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男子鳳眸微閉斜靠在樹蔭下,唇色淡薄,瓷白的皮膚下,青紫色血管隱隱可見,墨發隨著山風微拂,玄色衣袍翻飛,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美。
似是察覺有人前來,男子鳳眸微睜,眸光凈若琉璃。
好看卻易碎。
這是安夏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抬眸看著安夏,還未來得及說話,又掩唇輕咳起來,額間細密的汗珠不斷滑落。
安夏看著眼前的柔弱絕色病美人,想著天云嶺危險的環境,心想著不能就放任他在此處,若是不幫他一把,他會沒命的。
“你一個人嗎?”她開口問。
男子沒說話,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白玉般的臉上有一抹方才咳嗽后留下的嫣紅。
安夏走近,仔細瞧了瞧男子的臉色,嫣紅退卻后,白中泛青,指甲也是如此。
這分明是中了慢性毒,且此刻毒發了。
“你......病的有些嚴重。”安夏斟酌了話語后,平靜的說道。
容晏微揚著眉尾,眸光淡淡的在安夏身上掃過。
眼前這個干癟的女子,雖右臉有一大塊丑陋的傷疤,但是眸子卻晶瑩如夜空的星辰。
膽子倒是很大,迎面直視著他的目光。
男子依舊不說話,安夏為人通透,沒直言中毒之事。
只淡聲道,“我略會一些醫術,可以暫時幫你緩解痛苦。”
容晏此刻正在經歷著扒皮拆骨之痛,整個人意識已經十分模糊了。
所以安夏沒等容晏說話,按上了他身上的幾處穴位。
沒有銀針,只靠手法按壓效果會差一些,但終究是有效果的。
眼下沒把脈,也沒有藥材,只能先試著幫這人緩解疼痛了。
本來脊背發涼,嘴唇麻木的容晏略微恢復過來一些,那拆骨之痛也減輕了不少。
他這一次,認真的打量著安夏身影。
一身村姑打扮的人,為何會醫術?
就算是花無眠,想要幫他減輕這份痛苦,也沒有這么容易。
安夏卻沒注意容晏的眼神,神色輕松道,“好了,你應該好受一些了,我扶你下山?”
“不必!”男子拒絕了。
安夏并不勉強,她隨手提起放在一旁的簍子,背在了身上,往安秋在的方向走去。
“多謝!”身后傳來男子虛弱的聲音。
“舉手之勞罷了。”
半刻鐘之后,一緋色衣衫的男子從天云嶺的深處出來。
衣衫上沾了不少草葉,看起來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