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內。
江皎隨著許老夫人進去,在許老夫人還沒有發話的時候,便跪在了地上。
許老夫人望著下首跪著的小姑娘,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常嬤嬤,扶四小姐起來。”她閉上了眼睛,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
“祖母,是皎兒不好,就讓皎兒跪在這里吧!”江皎沒有起身,反倒朝著常嬤嬤搖了搖頭。
常嬤嬤也沒了法子,只退到了一邊。
“皎兒,你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許老夫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疲憊之意。
“是。”江皎點頭。
她曾想過在許老夫人面前死咬著不松口,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此次的事情,或者干脆不出面,任憑是誰都想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但是面對這樣一位老人,她還是選擇和盤而出。
“那和尚前些日子就來過府里,我讓靈溪注意著他的動向,所以知道馮氏會用災星的言論企圖逼死我。”江皎揚起著唇輕輕的笑了起來,眸光幽遠深邃,“我派人假裝是馮氏身邊的人,將災星的細節說的更透徹,引得那和尚直接將災星的身份往三姐姐的身上套。馮氏必定不會任由三姐姐成為災星,屆時一定會說這和尚胡說八道,而我也因此有了新的生機。”
江皎說著,停頓了一下。
她復而抬起著眼眸,定定的看向著許老夫人。
喉間有些酸澀,像是誤食了夏日的青果,心口也揣著一抹苦楚。
“祖母,倘若我知曉馮氏要拿佛堂去驗證這災星的言論,我必定不會這樣選擇。”江皎說道,嗓音漸趨柔和。
開著的窗戶外面漫過了一層烏云。
明明早上還晴空萬里,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竟然變了天。
也不知道何時會掀起更大的風暴。
江皎不久前看過自己的玉墜子,她冒死拿出了江宜蘭的牌位,所以許老夫人的好感度漲了很多。
從一開始,她接近許老夫人都只是為了自己的氣運值。
她很清楚自己的目標。
許老夫人向來不管侯府的事情,但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自己的底線,如今更是為護她周全與馮氏對立,被江易鴻猜忌。
江易鴻不是她的親子,對她又能有什么真心實意的孝順心思,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口碑才供養著。
心頭拉長著悶疼,她清淺的嗓音響起,還帶著點鼻音,“祖母本可以不過問我的事情,原本我和祖母就沒什么血緣關系。但祖母不僅管了,還四處為我著想。若是祖母要怪皎兒,皎兒也無話可說,皎兒心里其實很感激您。”
說完,她直接俯地,行了一個跪拜的大禮。
許老夫人站起身,緩慢的走向著江皎。
老人家半彎著腰,手指顫抖著撫上她的頭發。
她望向著江皎,心里其實很欣慰。
“你能同祖母說這些,祖母很高興。”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許老夫人活了這大半輩子,不說別的,在看人這方面絕對不會錯。
從江皎闖進佛堂拿出江宜蘭牌位的那一刻,她就認了她是她的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