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了起來,朝著山長道,“白山長。”
孟初微偏過頭,小聲的跟江皎介紹著,“老先生姓白,原是南麓書院的山長,后來年歲大了便退了下來。再然后魯陽長公主要開設閨學,就請了他過來坐鎮,他偶爾會有一兩堂課,教授禮樂內容。”
江皎記了下來,孟初微接著說道,“除了山長之外,閨學還有八個院子,八個院長,每個院長下面還有五六個先生。我們雖說也要學習六藝,但到底是閨閣小姐,射御書數都以講述為主,其他卻是要實際操練的,尤其是八雅內容,那都是要考核的。”
“另外你要記著,每十日里會有兩趟射御的校場課,各家小姐們也都不愛上,所以一般都是請假或者改為自習,到時候你也不要去什么校場了。”
“為什么啊?”
“啪啪!”
江皎這邊才問出口,白山長的戒尺就敲在了桌子上。
“今日乃是開課第一日,有的學生卻不尊師言,不聽教導。”白山長說著,指著江皎道,“你,站起來。”
江皎扭頭看向著孟初微,發現她正襟危坐著,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難怪寧言歡要告誡她小心一點,敢情是要當個替死鬼啊!
江皎沒辦法,只能站了起來。
“我問你,你為何在下面竊竊私語?”白山長問道,眼神極其的凜冽。
右邊坐著的閨秀基本都是看好戲的狀態,只有左邊的寧言歡等人為江皎憂心。
白山長雖然不怎么管集芳園的事情,但是在魯陽長公主跟前還是很受重視的,他若是惡了一個人,多半也會被魯陽長公主不喜。
孟初微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正準備站起來主動承認錯誤,江皎卻開口了。
“學生并未不尊重師長,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師者,學生豈敢?師者,乃傳道解惑也。然學生有一疑惑,因心貴師而重禮,不欲打擾卻又存不安,故而才有所冒犯,望山長體諒。”
“哦,你有何疑惑?”白山長見她說這話,似是來了一些興趣。
“山長剛剛所言,希望眾閨秀尊師敬友,扶持有愛,實為勉勵眾閨秀恭敬惠義,學生以為不妥。”
“有何不妥?”
“學生覺得,自省、克己、慎獨、寬人更加。”
“自省、克己、慎獨、寬人……”白山長重復了一遍,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突然笑了起來,“妙哉妙哉。”
“你是哪家的姑娘?”
“永寧侯府,江皎。”
“你坐下吧!”
在白山長訓話中逃脫的,江皎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還得到了白山長的大加贊賞。
“阿皎,你之前明明在聽我說話,怎么就能反應過來白山長說了哪些?而且還能給他說出一通大道理來?”
孟初微實在是太好奇了,她本以為江皎這頓罰逃不了,沒成想卻簡簡單單的解決了。
江皎但笑不語。
畢竟是受過九年制義務的人,外加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折磨,她早就練就了耳聽四路眼觀八方的習慣。
前世在課堂上開小差,被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都已經是常態了。
“還有阿皎,你所說的那些是從哪里看來的,連白山長都說極妙呢!”
“就是就是,你快給我們說說。”
“我就是比較喜歡看雜書,都是雜書上看來的。”江皎呵呵的道,總不能告訴他們這是中華五千年文化的精華吧!
好在她是個文科生,當初背的東西有點多,可不就記了一點。
閨學開課的第一天,江皎就這么糊弄了過去。
可她沒有見到謝逾,卻是有些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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