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差不多,天色也晚了,江皎還要回去侯府,不能多耽擱。
“江四小姐客氣了。”
蘇沐和況秀臣目送著江皎上了馬車,也沒能夠收回視線。
況秀臣倒是存著一些疑惑,待人走遠了才問道,“蘇兄,這江四小姐怎么沒有聽說過,我觀她言語之間頗多見地,不應該如此寂寂無名才對。”
上京的閨秀們但凡有點名氣也都會傳揚開來,況秀臣也聽聞過一些有關的事跡,但這江四小姐他還從未聽人提起過。
此等樣貌和談吐,實乃妙人。
“我也是剛認識不久。”蘇沐想起上一次馬場相遇,那獵獵紅衣在白馬之上的張揚,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他沒怎么上心,原本也只以為將馬騎得那樣好是個巧合,其他方面不盡然,但今日看來,是個頗有見地的女子。
“蘇兄,我們再賭一局如何?”況秀臣的賭性又上來了。
“賭什么?”蘇沐扭過頭,看向著他。
“不出三月,此女必能名揚上京。”況秀臣信誓旦旦的道。
蘇沐微楞,而后如清風明月般的面容揚起著溫潤的笑意,“可是怎么辦,我也壓她會名揚上京。”
太陽西沉,天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
江皎回了陶然居,就將脖子里的玉墜拿了出來。
蘇沐帶來的氣運值也不賴,雖然不能同謝逾相比,但好歹也有所長進。
腦海里又掠過某人的身影,那雙沉入寒潭的眸子,如同纏繞的絲線,緊緊的扣著她的脖子。
似是要將她凌遲。
窗外有風刮過,江皎忍不住狠狠的戰栗。
她的手指攥緊著玉墜,克制住心里叢生的那股冷意。
那冷,和他的話語一般。
讓人難堪,讓人無所遁形。
“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拿到氣運值。”賭氣一般的說了這句話,江皎卻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謝逾!
他居然趕自己離開。
“小姐,在想什么呢?”靈溪端了吃的過來,見江皎似是出了神,奇怪的問道。
江皎搖了搖頭,“東西拿下去吧,我不想吃。”
“小姐,不用晚膳怎么成,被老夫人知道了……”
“不讓祖母知道不就好了。”江皎回了一句,眼神落在那食盒上,“我真吃不下。”
“那奴婢拿下去,若是您餓了,再叫奴婢。”靈溪說著,又端了吃食退了出去。
江皎雙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輕聲的嘆息了一句。
“哎,怎么滿腦子都是他呢!”
暗沉的夜里,坐在書案上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方龜形的硯臺,就這么看著。
“主子,他們也就說了那么多。”
“嗯。”謝逾應了一聲。
目光沉沉的從硯臺挪開,他的視線又落在一只毛筆上,繼而拿下來,在指尖捻來捻去。
像極了那個纖瘦而脆弱的小姑娘。
“咔嚓”一聲,毛筆在中間斷開。
下首跪著的暗衛心里一個咯噔,將頭垂得更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