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細細叮囑了良久,又說了一些宮廷中的注意事項,只叫江皎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胡亂的走動,以免觸犯了宮中禁忌。
“祖母放心,皎兒定當謹言慎行。”江皎頷首應了下來。
“你且去吧!”許老夫人揮了揮手。
江皎盈盈起身,腰上所佩戴的流蘇發出細微的碰撞聲,她朝著許老夫人彎腰,隨后才轉身離開。
清脆的聲響慢慢的遠了,常嬤嬤才開腔道,“老夫人,您將那對月華簪給了四小姐。”
“我老了要那簪子也沒有用,皎兒戴著很是好看,我瞧著也舒心。”許老夫人嘴角含著絲絲笑意,清音素言的。
“可那是留給大小姐的東西,您……”
那對月華簪原是許老夫人答應留給江宜蘭的東西,預備等她出嫁的時候作為嫁妝送給她的。
可是江宜蘭沒有等到出嫁的時候便死了,許老夫人這對月華簪放了許久,一直鎖在妝匣里沒有拿出來,漸漸的也蒙上了灰塵。
現今常嬤嬤見許老夫人竟然拿出了這對簪子,亦是驚詫不已。
“宜蘭已經不在了,若是她在世必定也會贊同我的做法。”許老夫人回答道,輕拍了下常嬤嬤的手。
江皎帶著靈溪去了門口,江易鴻已然在外面等著了。
見到他,江皎福了福身子,輕聲的道,“見過父親。”
江易鴻本沒有在意,但在看到江皎頭上那對月華簪的時候,直接愣住了。
他知曉這個東西,乃是許老夫人喜歡的,且是前朝某一任皇后之物,珍貴無比,她本想留給江宜蘭做嫁妝的。
沒想到老夫人竟然給了江皎,足以見得她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
躊躇了片刻,他才沉聲說了一句,“你祖母真是格外疼惜你,竟將這對月華簪也給了你。”
江皎抬手摸了摸簪子,有些不解的問道,“父親為何這么說,這簪子還有緣故嗎?”
“嗯。”江易鴻應了一聲,恰好馮氏帶著兩個女兒出來了。
江瑤和江玥兩人一個著海棠紅,另一個則是石榴紅,宛如兩只花蝴蝶一眼,格外的顯眼。
她們站到了江皎的身邊,襯托的江皎越發的素雅。
“你怎么穿了這一身就出來了?”馮氏看到她沒有穿她送過去的衣服,眉心皺著,有些不悅。
“祖母送過來的,想是怕我選錯了衣裳。”
江皎拿出許老夫人說話,馮氏也不好多言,恰好江易鴻也催促了,幾人就上了馬車。
江皎和江玥同坐一輛馬車,江玥左右看她不順眼,不由的出口諷刺道,“四姐姐穿這么素雅的顏色,是在怕什么嗎?”
“我穿素雅一點不好嗎?萬一我跟你穿了同色,你覺得人家是會看你還是看我?”江皎反問道,懶懶一笑。
“你!”一句話順利的讓江玥變了神色,“等著瞧吧,今晚過后我看你還怎么跟我神氣。”
“四妹妹這話為時已早,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何事不是嗎?”嫣紅的唇撩起款款的弧度,即使心中如同明鏡,但氣勢上江皎卻不愿意認輸。
馬車從主街上一路往皇宮的方向駛去,江皎閉目,看似是在休息,實則腦海里不停的思索著對策。
她已經想開了,即使馮昭儀請皇上賜婚了又怎么樣?
誰也不能保證馮昭儀的榮寵能夠長盛不衰,早晚有一天會有另外的妃子占據了她如今的地位,到時候她再設法解決婚約之事也未嘗不可。
再者,這一招若是行不通,那就買通人手讓馮坤鵬出個什么意外死了便是。
他死了,江易鴻總不可能還要讓她嫁過去吧!
想到這一層,江皎倏而睜開了眼眸,里面劃過的冷意叫江玥心驚了一下。
她狐疑的看著她,總覺得這幾個月來的江皎與往常很不一樣。
早些時候,江皎可是畏畏縮縮的很,哪里敢這般跟她嗆聲,眼神還這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