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鄭國公竟然敢派人捉拿江四小姐,要不要屬下將他……”跪在下首的云絕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圖很明顯。
謝逾坐在上首的位置,看模樣有些慵懶。
他內斂著的溫和和矜貴在頃刻間變得戾氣逼人,瞇了瞇眸子,方才異常淡靜的道,“鄭國公本座留著有用。”
“是。”云絕立刻恭敬的回道,而后站起來,退到了一邊。
下首還坐著一個人,正是之前的尤將軍。
他心里存著一些疑惑,蹙著眉頭問道,“主子,鄭國公您留著有用,所以在流放的路上,您才不讓我們下手的嗎?”
“嗯。”
“老夏他們早就有所不滿了,怕是會對鄭國公動手。”尤將軍猶豫了片刻,才開腔說道。
“你們早就做好打算了?”謝逾的氣壓一下子變低,俯視著下首的人,眼瞳幽暗。
“請主子恕罪。”幾個人連忙重新跪了下來,頭垂的更低了一些。
謝逾的氣場有些暗也有些低冷,尤將軍繼續道,“鄭國公害了太子府和謝家滿門,老夏他們……他們……只是想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謝逾輕笑了起來,眉目帶出濃稠的涼薄氣息,“你們以為我不動鄭國公是放過他,不想報仇了嗎?不過是想要引蛇出洞,用鄭國公釣出更大的魚罷了。”
鄭國公只是他的魚餌,否則他怎么會留著他的命讓他見到每天的太陽。
“難道當年害了太子府的人不是鄭國公?”尤將軍這才反應過來。
“當然是他。”謝逾極度冷靜的嗓音響起,仿佛從喉間最深處溢出,“只不過除了他之外,還有暗藏在背后的人,不然你覺得光憑借一個鄭玉海就能害了我太子府和謝氏滿門了嗎?”
太子府和謝氏的底蘊,又豈是那么輕易便能撼動的?
當年鄭玉海那個老匹夫想要將宣德帝推上位,可那時的太后娘娘只是個小小的妃嬪,鄭家也遠沒有現在那樣顯赫,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任憑鄭玉海一個人,又怎么可能做到讓太子府和謝氏毀于一旦?
“是不是冀國公府?”尤將軍猜測道。
謝逾緩緩的搖了搖頭,神經緊繃著,眼角眉梢有股藏不住的戾氣,“本座不清楚。”
他要是知道,也早就動手了。
可那個人藏得太深了。
“冀國公府在那狗皇帝登基后就雞犬升天,一定是他們。”尤將軍本身不是個暴脾氣,他與夏將軍不同,凡事都很克己,因此才會在上回勸解謝逾不要過早對鄭國公和趙璮動手。
“也許不是。”謝逾不能肯定,菲薄的唇瓣彌漫出一層似有似無的弧度,“太子府和謝氏倒臺后,冀國公確實選擇了扶持宣德帝,但在這之前……本座不能肯定。”
“主子,那夏將軍那要不要屬下先去阻止一番?”云絕開口問道,怕夏將軍的人真的殺了鄭國公。
謝逾微暗的眼神朝著他瞥了過去,云絕接收到其中的意思,連忙退了出去。
尤將軍見狀,也趕緊去約束自己的屬下了。
等人都走后,疾影才開腔問道,“主子,江四小姐那還需要加派人手保護嗎?”
有人竟敢打江四小姐的主意,還好自家主子有先見之明,將手下最精銳的一隊人馬給了江皎。
“不必。”謝逾低垂著眼眸,腦海中浮現小姑娘的身影,連同著語氣都溫柔了起來,“我要親自過去。”
“親,親自?”疾影愣住了。
他還以為……
“盡快將在上京的事情解決,查出鄭國公背后之人是誰,我要去北疆。”謝逾想起江皎,唇瓣的弧度勾的有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