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對啊,今晚他們統共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好像上一次……他們在蹴鞠場遇見時,裴明玦的態度就不同于尋常了。
可因為之后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也沒有在意了。
“小姐,小姐?”靈溪和白芷喊了數聲,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江皎都沒有反應,直到她自己仿佛想到了什么,陡然睜大了眸子。
“白芷,幫我喊竹曲或者竹枝過來,隨便哪個都行。”
見江皎瞬間緊張了起來,白芷也不敢耽擱,連忙喊了竹曲過來。
“主子。”
竹曲進來后,江皎立刻問道,“謝逾說將你們給了我對嗎?”
“是。”竹曲點了點頭。
“那我的行蹤你們會向謝逾稟報嗎?”
竹曲猶豫了一下,江皎就猜到了。
那必然是會跟謝逾稟報了,怕是事無巨細,都會落進他的耳朵里。
那剛剛裴明玦的那番舉動,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見了,萬一被謝逾知道……
江皎害怕謝逾生氣,會對裴明玦動手,說實話,裴明玦沒有做錯什么,而且她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另外,江皎也擔心謝逾會因此對她心生不滿。
失去了謝逾,那等于會要了她的命啊!
江皎沒有忘記,謝逾的氣運值可是隨時會減的,萬一他再生氣,又收回了那些氣運值該怎么辦?
“今晚的事情,你們誰都不許跟謝逾說。”江皎五官透出幾分清冷,唇瓣的那點弧度完全消除了下去。
她看著竹曲,一字一頓的道,“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竹曲點頭。
“竹曲,我知道你們雖然稱我為主子,但實際效忠的還是謝逾,我不強求你們的忠心,可今晚的事情若是讓我知道誰透露出去一二……”
余下的話沒有說完,但少女的眼神慵懶之余,帶著些壓迫和冷冽,更是直接的如同鋒芒一般。
竹曲心下詫異,有那么一刻,她好似在少女的身上看見了督主的影子。
竹曲立刻單膝跪下去,“謹遵主子命令。”
“好了,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陰暗的房間里,唯有一盞燭火在跳躍著,襯得光線冷寂。
“大人,謝逾一定在江四小姐的身邊放了很多探子,倘若被他知曉大人對江四小姐之意,恐怕會引起無謂之爭。”手下皺著眉頭,勸解道。
謝逾從不跟朝堂上任何一人勾結,他自成一派,也同樣被許多人視為眼中釘。
只是目前他的手還未伸到兵權之事上來,他們五軍都督府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裴明玦才沒有跟他狹路相逢過。
“知道又如何?”裴明玦漫不經心的道,薄薄的唇側帶著極淺的弧度,眼神瞧著似是覆上了一層陰霾,“你覺得,我比不上他嗎?”
“屬下并非此意。”手下解釋道,順勢奉承了一句,“謝逾只是一個太監,怎能比得上大人您。”
裴明玦手中握著茶盞,聞言手指用力,直接將茶盞捏碎了一塊角。
手下被嚇得膽戰心驚。
裴明玦實則很清楚,除卻了身體殘缺不全,自己無論哪點都比不上謝逾。
可是,讓她嫁給一個殘缺之人,他又怎么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