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冥微微瞇眼，眼前不再是石柱，而是一個坐在地上的巨大人影。
人影的高度無窮無盡，星辰都在他周圍運轉。
但是蘇冥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模樣。
這種感覺很神奇，有一種空間被割裂開的錯覺。
按理說，一個人如果站在一棟高樓下，幾乎不可能看到最上面的樓層。
而如果面對一個把星球當成彈珠一樣的巨人時，巨人皮膚上的紋理，都會像山脈一樣。
可蘇冥卻可以看到巨人的樣子。
兩人之間隔的很近，卻又相隔很遠。
孔武有力的身姿，粗狂豪邁的氣勢，僅僅只是一眼，蘇冥就感嘆于此人的氣魄。
有氣吞宇宙的霸道。
“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同，你不是人類，也不是藍星上的血脈。”
巨人低下頭，看著蘇冥。
“你從無到有，卻又牽扯到無窮無盡的因果。”
蘇冥抬頭，“你是誰？”
“我……叫項羽！”
“歷史上的項羽？”
“是也不是。”
項羽哈哈笑道，“歷史上的項羽是我的一縷念頭，但他的確也是我。”
“你來此地，也是想得到我的血脈嗎？”項羽問道。
“你的血脈有什么好處？”
“我的血脈乃是傳說中的玄黃霸體，宇宙之中，我的肉身幾乎不滅。”
項羽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睛綻放著光，
“你若得到我的血脈，不說成就大帝，但至少可以成為一尊圣人。”
蘇冥搖頭，“大帝不是靠血脈，哪怕我是凡體，一旦成為大帝，我的血脈也是無上帝血。”
項羽第一次正視蘇冥，“的確如此。但大帝血脈可以幫你更快提升，你就真的不動心？”
蘇冥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大帝和圣人，這樣的境界如何區分？”
“天人之后是洞天，洞天之后是虛空，虛空之后為道果，道果之后才是圣賢，若是踏破圣賢三境，便是大帝！”
項羽身形在縮小，靠在一顆恒星上，似是在回憶當年。
“為什么沒有仙佛境界？”蘇冥又問。
“仙佛？那是另一條路，道果三境之后，若是道果融己身，便是圣賢；但如果道果融宇宙，便成仙佛。天界位于宇宙之上，所以仙佛會飛升天界。”
“圣賢成全人間，仙佛寄托天界。”
項羽說出了從宇宙開辟開始，便存在的兩條路。
沒人能知道，是先有圣賢，還是先有仙佛。
當修士摸索出這兩條路之后，天界和人間界便自然站在了截然不同的對立面上。
有的想要超脫，有的卻欲逗留。
偏偏二者實力相仿，于是戰爭便開始了。
貫穿整個宇宙始終。
“大帝真有那么強嗎？那為什么一直敗？”
蘇冥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項羽笑的很暢快，“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你果然很有趣。”
“我死后，肉身不朽不滅，天界為了鎮壓我，把我剁成了十萬八千塊，用十幾座星系組成的磨盤，才磨滅了我肉身之間的聯系。”
“你說，我強不強？”
“強！”蘇冥點頭。
“可我，還是敗了。”項羽把恒星彈開，“天界還有更強者，或者說，那條路有天然的優勢。”
蘇冥疑惑。
“圣賢之后，道果融于己身，從此萬法歸一，自己便是唯一，成就大帝，也不過是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肉身與靈魂都達到一個極限，幾乎不死不滅。”
“可是仙佛，道果融于宇宙，走到很遠之后，他們摸索出的路，和大帝境界相仿，但是卻沒有后顧之憂。”
“宇宙不滅，則他們不滅，而且有整個宇宙做后盾，他們永遠都不會死。”
“大帝只修自己，理應更強，但幾乎不死不滅，和不死不滅終究還是不一樣。”
“天界中的至強者，不需要擔心死亡，哪怕自爆，也可以重新復生。”
“但我們不一樣，任何損傷，都要耗費海量的精力和時間，才能恢復。”
“戰爭爆發，我們哪怕有優勢，最后，還是會被磨滅。”
蘇冥默然。
大帝的確很強，就算比天界的至強者，都要強上一絲。
可缺少持續作戰的底氣，實力每況愈下，但天界至強者卻沒有后顧之憂。
所以曠日持久的戰爭之下，大帝也會被磨死。
“那就沒有成功的機會嗎？”蘇冥看向項羽，“仙佛之中也并非都是仇視人間界的存在。”
項羽搖頭，“仙佛有悔，但這條路，不可逆。”
“只有期待，以強力打碎天界，才有獲勝的機會！”
“那你后悔嗎？如果你當初選擇另一條路，成為天界至強者，那就可以真正的不死不滅。”
蘇冥眼中的神色莫名。
“后悔？我是人間界的大帝，自然要守護人間，當我道果融于己身，我的性命，便托付給了人間。”
項羽豪氣干云，眼中有光，
“我所愿，人人如龍，不畏天地，不敬鬼神，人定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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