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鬧大,似乎并非是個明智的選項。
可誰又能保證,這次放過那群敗類后,下次那幫人不會接著被尋釁滋事?
云秋固然承諾了此事揭過后,她的各種糖衣炮彈般的誠意,且不說她的話能有多少兌現,就說這一伙滋事者來源不一,影月神教雖然勢力深厚,可這一個遠在南疆的教派,約束好自己的同門便已經不錯,在這個玄天宗的轄區,她真的能管得了其他非自己教派的人不會再犯慕璃?
正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一昧的退讓只會助長他人氣焰,而且子曾經曰過的,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慕璃這樣想也這樣說和云秋說了。
云秋聽完一雙美眸滴溜溜的轉動,她對慕璃的想法表示理解,卻還是不住冷聲道:“既然慕姑娘心中早有計較,此前就不該應承云秋……”
“我應承什么了?”慕璃感到好笑,“我只說會隨你們去,可沒答應一定要按照你的想法救下這群試圖傷害我的人啊?”
“可你不也沒受傷?”
“云秋妹子,你這話講得可不中聽了,我沒受傷又如何?那是我的本事,這并不能改變你同門和其他一些人對我襲擊未遂的事實,將心比心,若你遇到同樣的事,你會這樣輕飄飄的揭過?”
“我……”云秋啞口無言,算是勉強認同慕璃的說法,畢竟,以她的身份,若遇到同樣的事,她絕不會善罷甘休,憑她影月神教的勢力,定會讓所有對她如此不懷好意的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如果那些人中有牽扯到教派利益糾葛,教主命令了必須要保全的,那么哪怕受辱,她肯定還是會以大局為重,愿意為了教派委屈自己的,這是她身為影月神教護法之女的覺悟。
云秋想得認真,為此,她抿緊紅唇,面上呈現出掙扎的神色。
但考慮到自己和慕璃確實是立場不同,不能太過共情,便略帶不甘的沉聲道:“那看來,咱們只能玄天宗執法堂再見了,希望姑娘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但也賣你個面子,你身后那幾個被喂了毒的,我愿意讓郁道友給你們解藥,不使得他們毒發殘廢,而這,便是我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
執法堂的審判最后被約在六天后。
慕璃要在公開的判決下,讓黑暗無所遁形,也以此警告其他的心懷不軌者,襲擊她的下場,算是盡可能的避免類似事件的反復。
是的,修真界是殺人奪寶頻繁,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準則,亦是古已有之。
可從來如此,便是對么?
慕璃也不算挑戰現有的權威,畢竟正道上明面上還是有個懲惡揚善的協定規則在的,這也是和魔道最大的區分,既然那幫家伙中有的人背景煊赫,私下里她動不得,那便公開著來——她要讓整個正道進行審判,替她主持公道。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在判決里勝過后,屆時,即有人便還想私下尋仇,那慕璃若反殺便也名正言順了,若有人還想拿身份背景說事、做文章,便是看不起玄天宗的判決,便是和正道偉大、光明、正派的行事宗旨作對!為了維護正道的名譽,就是慕璃不出手,也盡是有些秩序維護者替她堂堂正正動手執法,連帶著郁辜臺他們也被保護,不會因為幫助了自己而被牽連。
這才是最理想的解決方式!
而這方式的關鍵,便是取決于玄天宗的審判不失偏頗。
各大宗的門裙帶關系淵源深遠,云秋認為憑他們的勢力,完全可以介入審判過程,那不過是和執法堂的人打個招呼的事,然后就能輕而易舉的顛倒黑白,過錯方成為受害方。
貪贓枉法、以權謀私,這些人間界常有的事,在修真界也未必新鮮。
這也是幫了慕璃的郁辜臺一眾所擔心的。
但慕璃卻是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讓這審判公平公正,不過現在沒有人能相信,所有人都以一種她瘋了的表情看她。
沒有人理解慕璃的用心良苦。
慕璃也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和認可。
她只在和眾人分別后,來到一個僻靜處,將此間事寫在一個紙條上,然后從袖子里召出睡懵了的小鳳凰,她摸了摸鳳兮的翎羽,細語道:“帶著我的信和紫霄去找溫弦吧,接下來的事就看你們的了,路上小心,千萬不要被抓住呀~”
鳳兮嘰嘰兩聲,歪著乖巧的小腦袋似懂非懂。
它用紅喙叼住慕璃的信,爪爪抓住紫霄劍鞘,露出一個不負眾望視死如歸的嚴肅表情,撲棱著赤紅的雙翼,遙遙飛向天際。
慕璃要讓溫弦以她的劍作為信物,去找云來道人,而她自己,需要繼續著手北辰天閣的各項事宜。
另一邊,在后來拿到慕璃字條和佩劍的溫弦憂心忡忡,眉頭皺得如打不開的結,很是為遭到這一劫的慕璃捏了把汗,顧不得剛煉丹結束,身體近乎虛脫,便匆匆帶著慕璃的佩劍趕往姑妄山無上峰,云來道人的宮邸處,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