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安濘叫著他的名字。
“兒臣在。”蕭鹿鳴恭敬。
“古幸川為我起兵造反,你覺得我應該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無動于衷嗎”安濘問蕭鹿鳴,“大道理誰都懂,但人性良知卻做不到視若無睹。”
蕭鹿鳴正欲開口。
“自然,帝王本不應該有私人情感,何來人性良知”安濘直言道,“母后只能說,你被你父皇教育得很好,或許,你會成為下一任明君。”
“母后”
“母后沒有批評你,也沒有責備你。你雖五歲,但心智比一般孩童成熟,你有你的判斷你的選擇,母后便都尊重你。母后也不希望因為我和蕭謹行的矛盾,影響我們母子之情。所以,關于古幸川的事情,母后不想再聽到你提及,至少,不想聽到你在我面前提及。”
蕭鹿鳴咬著小嘴唇。
也知道自己今日冒犯了母后。
他不過是讓想要讓母后明白,大勢所趨,不能逆天而行。
他不過是想要撮合父皇和母后。
可他似乎能力不夠。
蕭鹿鳴恭敬道,“兒臣遵命。”
安濘看著蕭鹿鳴的模樣,看著他小臉蛋有著不同于他年齡該有的沉熟穩重,甚至,此刻帶著的一絲委屈隱忍。
她抿了抿唇,聲音緩和,“鹿鳴,曾經是母后一意孤行,以后,母后會尊重你的心意。”
話音落。
安濘轉身直接離開。
蕭鹿鳴看著安濘的背影,小拳頭握緊。
他的心意只想,他們一家人團聚
天牢。
蕭謹行走進陰冷潮濕的牢房之中。
他站在古幸川的面前。
炭火分明很旺,棉絮也很暖和,消瘦不堪的古幸川,卻仿若冰寒入體,透著悲涼。
古幸川看著來人。
他緩慢的動了動身子。
鐵鏈在他身上“咯咯”作響。
古幸川起身,跪在地上,“罪臣參見皇上。”
蕭謹行居高臨下的看著古幸川。
看著他此刻的破敗悲慘。
安濘看到了,該會多愧疚心疼。
“古幸川。”蕭謹行叫著他的名字。
“罪臣在。”
“清明時節,斬首示眾。”蕭謹行直言,“古家,抄九族充公。”
古幸川跪趴在地上,此刻聽到皇上的圣旨,還是抬頭看向了他。
眼底或有一絲情緒波動。
又或一潭死水。
他磕頭領命,“罪臣謝主隆恩”
“你我君臣,緣盡于此。”蕭謹行一字一頓。
“是罪臣辜負了皇上,罪臣死不足惜。”古幸川早已生死度外。
此刻聽聞古家九族并沒有受到牽連,便也已感激不盡。
他開口道,“只是皇后”
“皇后,會恨透了朕。”蕭謹行直言。
“臣懇請皇上,放皇后自由。”古幸川請求。
蕭謹行看著古幸川,臉色很淡。
宋硯青在旁邊,也只是默不作聲。
和古幸川同朝為官多年,內心真不舍得,就此生死之別。
“皇后心向自由,并不愿囚禁在皇宮這座偌大的鳥籠之中。更何況,皇后定然會因為微臣的死,埋怨皇上,皇上強迫皇后留在身邊,便只是互相折磨。微臣懇請皇上,看在皇后多年輔助皇上為皇上打下江山的份上,給皇后真正自由。讓她能夠真的遠離紛爭,遠離朝政,恣意瀟灑。”
“這是你最后的遺愿嗎”蕭謹行問。
“這是罪臣最后的遺愿。”古幸川跪在地上,重重磕頭。
“你為何不信朕,當初朕是真的要給安濘自由”蕭謹行眼眸微動。
古幸川沉默著,許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