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門和全真道門的正統之爭,張玄衡和王玄甫打了三天三夜,也沒分出勝負來,但兩人各顯神通,看的來天京城的江湖武者們如癡如醉。
衛君凡大概能猜出來,張玄衡和王玄甫雖說分屬不同的道門,但道門相對比較清凈無為,兩個道門又沒有完全相悖的理念沖突,所以張玄衡和王玄甫都沒有拼生死的打算,以兩人實力,確實難以分勝負,但如果是以命相博,衛君凡估計張玄衡應該會勝半籌。
被圣后壓下重注的道統之爭,最終反而歷史以來第一次以平局收場,這讓天京城八卦群眾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少了些許味道,但很快,更加重磅的消息引爆全城。
前太子,如今的景王姜成乾,勾結邪祟妖人,修煉邪功,削為平民,三司候審!
姜成乾被立為太子已有十年,之前被廢,還有不少人認為姜成乾無大過,只是謠言過甚,不久之后待謠言平息便可重登太子之位。但現在卻已經是在押囚犯,那些全力支持投靠姜成乾的世家和官員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走上了敗亡之路。
朝堂之中風起云涌,姜成乾受審,才是真正的博弈的開始!
與天京城的熱鬧相比,竹芒書院當然是非常寧靜的。衛君凡恢復了每日搬個小板凳在書院門口看書抄《圣人論語》的日子,最近他還喜歡上了看蘇玄瞻的詩文,但找遍竹芒書院竟然沒有一本蘇玄瞻的文集,他竟然只能讓奚輕羅去市面上買一本《蘇退之文集》回來。
恥辱啊!恥辱,我竹芒書院想看院長大作,竟然只能去市面上找盜版!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蘇玄瞻詩文中的意境,就如同美味的甜品一般,讓衛君凡非常迷醉,也讓衛君凡對文道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寧瀧華和寧未央不懂讀書人的樂趣,看衛君凡看書看得搖頭晃腦的,也沒打擾他。兩姐妹悄悄的從書院后門上了竹山,然后再進入到洛陽街上。
寧未央在街上人流中隱隱留下一些痕跡線索,最后在天京城北城靠近禁衛軍駐軍所的一處差樓上,兩姐妹對坐飲茶。
整整坐到臨近傍晚,茶樓小二都有些嫌棄這兩個漂亮姑娘的時候,流殺河的殺手才對寧未央給出了回應,讓她到這附近一個巷子中的隱蔽酒肆中見面。
巷子是一個非常昏暗的巷子,即便天還沒完全黑,這里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這附近住的都是禁衛軍士兵的家屬,雖說朝廷給禁衛軍的待遇不算差,但想要在天京城這樣生活成本高昂的地方吃好住好,也只能說是個美好的祈愿。
這巷子中到處都是酒肆,也有勾欄院,禁衛軍將士在訓練完后,就會在這里肆意揮灑剩余的精力,當然因為禁衛軍中派系各不相同,所以打架斗毆的事也不鮮見。
寧瀧華和寧未央這樣美麗的女子進入到這樣的巷子中,自然引起了非常多的注意,吹口哨的,講葷段子的,甚至還有上前想直接上手的。
二女在衛君凡面前雖然是柔媚妖嬈,甚至放肆的模樣,但在別人面前卻寒如冰山。寧瀧華也沒有什么客氣的,劍不出鞘,大河劍氣卻已經狂放而出,巷中青石板上縷縷劍痕看的這些有點想法的禁衛軍將士,都縮了那點欲望。
推開酒肆的布簾,寧瀧華和寧未央看到里面只有一個人,是一個看起來大約六十歲的佝僂老者,但是他雙目之中隱現的精光,卻凌厲的有些滲人。
寧未央非常驚訝,甚至本能的差點要用流殺河的禮節,朝這個人單膝而跪。
“貪狼尊者,您怎么會在天京城?”
“你既然已不是流殺河的人,那便不用喚我尊者!”貪狼微微一笑。
如果寧未央不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殺手,無論在哪里遇到,她都不會將這個老人聯想成這個天下最殘忍狠辣的殺手貪狼。
貪狼并沒有看靜立一旁的寧瀧華,只是掃了寧未央一眼,道:
“我這次來天京城,是為了你而來!”
寧未央能夠猜到,她算是流殺河培育出來最具天賦的殺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知行三品,如果流殺河要出面殺死寧未央,確實只有貪狼這個級別的出手才行。
“但您為何遲遲沒有出手?”
“并非沒出手。”貪狼坦陳道:“那夜你在洛陽街上廝殺,我本有機會殺你,卻被一個道長莫名其妙逼退。后來我看到竹芒書院衛君凡的困境囚徒大陣,之后我也沒信心能在竹芒書院內殺死你。”
寧未央傲然道:“您現在也可以殺我!”
貪狼笑道:“你是我帶出來的殺手,你的性格我自然了如指掌。若是你一直呆在竹芒書院,可能只有神君出手,才能取你性命,但你既然愿意主動出來聯絡我們,那定然是有想法要和我們流殺河做交易了。人是人,事是事,我為何要阻止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