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學生,還很少有早熟到借家世壓人。何況,就算知道也未必會做。學生嘛,犯錯后誰都愿意面對老師,而不愿意去面對家長。這也是“叫家長”成為老師的一大殺手锏的原因所在。
可張玲擁有成年人的思維,對老師沒有其他學生的那種畏懼之感。潛意識里面把自己放在了老師一個平等的位置之上。
阻止打人并沒有錯,但不問緣由,就給自己定了一個“隨便打人”的帽子,張玲哪兒會沉默。而那老師隨口教出那男生的名字,顯然是其班上的老師,護犢子也不是這般護的。
張玲的話,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聽得出來濃濃的嘲諷。不是對學生的嘲諷,而是對那老師。
有其師必有其徒!
“徒”調戲女生,對女生動手動腳,那么“師”呢?
張玲這是在說劉恩調戲女生,對女生動手動腳是他這個老師教的!
那老師給張玲扣一個“隨便打人”的帽子,而張玲轉身就給他扣了一個更大的帽子。
一個老師教學生調戲女生,還對女生動手動腳,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哪怕沒有坐實,恐怕那些風言風語都能讓那老師喝一壺的。
那老師先是一愣,隨即瞪向劉恩,說道:“怎么回事兒?”
老師的語氣充滿怒氣,這怒氣有對張玲的,但更多的恐怕還是自己班的這個學生。他哪兒聽不出來,這小子被那女生打是因為調戲女生,還對女生動手動腳。
這樣挨打,挨了也白挨。
劉恩他此時只感覺這次丟臉丟大了。被一個女生打,不但被學生看到了,還被老師給看到了。他可以想象這事兒估計明天就能傳遍學校。
被老師這么一問,劉恩張了張嘴,一時半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清楚這事兒不能被坐實,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見劉恩的表情,那老師哪兒還看不出來。
那女生不是“隨便打人”啊!
那老師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一種被打臉的尷尬,也有一種被打臉的憤怒。憤怒自己的這個學生居然干出這種事兒,憤怒張玲不解釋一下,卻借機嘲諷自己。
似乎也有對自己的輕率而憤怒。“隨便打人”四個字讓他有些進退失據了。
“他不對,你打人就對了!你是那個班的學生?”
那老師看到張玲嘴角的笑容,頓時怒聲說道。
“老師的意思是我們都活該被他調戲,就該讓他動手動腳?”張玲并沒有被那老師的氣勢給壓住,而是淡淡的說道。
“我是那個意思么?”那老師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說道,“他剛才已經倒在地上了,沒有還手之力了,你為何還要對他踹個不停?”
“我怕停下來,他打我。”張玲淡淡的說道。
“他打你了嗎?”那老師見張玲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說要打我。”張玲依舊是一副很淡然的表情,根本就沒有任何認錯的意識。
“他說打你就打你啊!”老師怒道。
“那就要看老師你教的學生是不是言出必行的人了。”張玲說道,“不過,我這也只是防范于未然!”
防范于未然?
那老師感覺有什么不對,難道防范于未然,就對劉恩暴打不停手?
還有,什么我教的學生是不是言出必行?
說打你就打你,那是行出必行!
說打你,而最終沒打你,那就是說話不算話?
行出必行是一個褒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