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斷的撞擊響起,即便羅恩捂住了耳朵,依然回蕩著傳遞進去。
羅恩看著自由女神像冠冕房間厚度超過五毫米的鋼鐵地板被敲擊出一個個小坑,同時有血跡從老白的彎喙根部一絲絲流淌下來,滴在鐵地板的白漆上。
【師兄,很痛吧?】
【很痛。】
【但是,痛并快樂。】
撞擊的間隙,老白抬頭看向羅恩,能夠看穿六公里天空的眼眸比任何時刻都要閃亮,仿若兩顆陽光下的鉆石——他在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哪怕只有一絲希望,都要奮力爭取。
“咚咚咚……”
“咔嚓——!”
撞擊聲越來越頻繁,終于在一聲清脆的折斷聲中,彎喙的上部打著旋撞擊在自由女神像的銅皮上,又轉回到羅恩的腳邊。
但這不是結束,老白撞擊地更加用力,直到又一聲折斷聲響起,他下顎上的喙部也掉落了。
“嘎~”
有比原本沙啞還要沙啞的叫聲響起,老白羽毛凌亂,鮮血淋漓,卻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生機,他拍打翅膀跳上自由女神像的鋼架,想要叼起一只老鼠咽下——羅恩捕殺的老鼠在前幾天老白還能飛的時候就帶回了自由女神像里,都整整齊齊地放在鋼架上風干。
可惜沒有了喙部,老白的口器現在只是一個不規則三角形的肉孔,根本咬不住老鼠,反而在死老鼠的毛皮上涂了一層血跡。。
“喵嗚~”
我來幫忙!
看不下去的羅恩凌空一跳,圓潤的身體就穩穩地落在鋼架上,隨后他蹲坐起來,兩只毛爪夾起一只肥碩的老鼠塞進老白的口器里。
【看來還是要麻煩你,師弟。】
雖然看上去很狼狽,但是老白內在的精氣神卻是很足,在羅恩的幫助下,他一連吞食了五六只老鼠干,才蜷縮在鋼架上睡著了。
但是羅恩睡不著,他跳上窗戶,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都市,直到天幕微微泛白,才鉆回鋪著羊絨衫的座位下。
…………
蛻變是漫長的,敲掉喙部只是第一步,后面還需要拔掉自己的利爪,撕下全身的羽毛。
蛻變是痛苦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對身體的極度摧殘,而且所有的一切必須保持清醒,親力而為。
但蛻變也是神奇的,不過三天時間,在老白凝固了血污的口器上部和下部,便有微小如米粒的淡黃色角質開始緩緩生長出來。
雖然一開始還是軟軟的,但是沒過幾天便開始變得堅硬。
距離老白敲掉喙部差不多一個禮拜,他便不再需要羅恩幫助喂食,可以獨自吞食老鼠干了。
當然在這期間,老白也需要喝水和排泄——在移民博物館里就有衛生間,羅恩從外面找了幾個相對干凈的一次性杯子給老白運水,喝完水的一次性杯子就當做排泄物堆放處,再由羅恩丟進衛生間。
于是,除了魚干的味道開始在自由女神像內部微微飄散,羅恩和老白度過了蛻變的前兩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