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躺在冰面輕輕一笑,笑聲也打斷鯨旖準備揮出的右手,她現在手足無措,她害怕自己揮出的右手碰到藍衣少年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鯨旖扭頭看著赑屃怒喝“你笑什么”
赑屃雙手支撐冰面坐了起來“你瞪著我干什么,我可沒有騙你,你體內的臻冰寒氣不是解了嗎”
鯨旖嘴角閃過一絲邪氣,像是深海里稍縱即逝的磷光,她不在理會赑屃,她腦子里只有撤回左掌的念頭,她輕輕轉過頭,可是她剛一轉頭,心中一冷,因為她對上一雙眼睛,一雙帶有幾分邪氣殺意的眼睛,而且藍衣少年臉上的笑容更為陰冷,仿佛海底深淵里一塊堅冰。
鯨旖不在猶豫揮出右掌,打在姜橋身上,姜橋臉上的邪戮氣息在片刻之間消失得無跡可尋,轉變成了膽小如鼠的怯懦,全身都在發抖,他并不是因為寒冷,而是一種軟弱無力的膽怯。
赑屃大喝一聲“小子,吃得差不多就行了,再吃下去會把你的身體撐爆的”
姜橋聞聲猛退幾步,雙手推開鯨旖,他不是擔心再吃下去把自己吃撐,而是被赑屃的那句話嚇得怯生生不知所措。但他骨子里還是記得自己和鯨旖是完全敵對的兩股勢力,他在倒退途中拔起了冰面上的長刀,然后顫抖地舉起長刀對準鯨旖。
鯨旖蒼白的嘴唇上,似乎隱隱朝外滲出猩紅的鮮血,像是剛剛咀嚼完一朵芬芳的紅色花瓣,那是因為過度咬牙切齒,咬到了下顎。
鯨旖的魂力跌到八星袖隱七十八級,她再也沒有之前天塌不驚的從容,像個瘋子一樣嘶吼道“我殺了你們”她的聲音透著撕裂的心碎。
姜橋沒有說話,也沒有向前半步,他只是在聽到鯨旖的吼聲時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赑屃忽然從冰面一下彈起,很認真地說著“鯨旖,談條件吧,再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鯨旖聞言仿佛飄搖在大海風暴里的一葉扁舟找到了歸途的港灣,她靜下心來望著赑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想聽赑屃談條件的動作把她的冷酷無情出賣得徹頭徹尾。
鯨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再打下去真的討不到半點好處,還有很大可能會把性命也搭進去,能坐下談判是最明智之選。
赑屃淡淡地說著“你繼續出手,的確有很大把握能殺了我們,可是你也會死”赑屃指著姜橋“他在垂死之際都能傷了你,更別說你現在魂力驟降到七十八級,而他魂力突破到了菩提花染境四十級”
赑屃有條不紊地分析著,把雙方的處境擺到臺上,更能達成利益交換。
海水中透明的漣漪震蕩得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人將看不見的石子,投進靜謐的湖泊當中。這圈圈經久未散的漣漪正是從鯨旖身上蕩開的,赑屃說她魂力跌到七十八級這件事,她沒法做到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