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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到了像是一碰就碎的脆弱瓷器,他的眼睛那道凌云的少年英氣也跟著風消云散,填滿了類似風霜老人的松散與渾濁。
他的聲音也變得細不可聞,仿佛一吹就散的細沙“我還能活多久”
魂術世界很涼薄,不分好人和壞人,也不分主角還是配角,都遵從魂術師形體上的極限,超過這條極限就會遭到反噬。
姜橋三次越過那條線,他泣血凝華一刀,本就損傷心脈,泣血凝華是天方夜譚錄中記載的禁忌魂術,他見東方白施展過,他很清楚泣血的代價,輕則筋脈盡斷修為盡毀,重則寒氣反噬凝結成冰,那怕有赑屃的救治也不能片刻痊愈,這是大千世界不變的法則,一時破碎,一生治愈。在身上劃傷一刀很容易,傷疤卻要一生才能愈合,兩者并不對等,破鏡容易如初太難。
姜橋迎著鯨旖的冰脈飛雨絕命揮出第二刀,全身上下仿佛萬箭穿心編織成了一面篩子,已是無可救藥,血脈再次重創。
姜橋最后吸收鯨旖的冰脈從懸崖邊上撿回了一條命,但他吸了鯨旖整整六級冰脈,超出了他軀體能夠承載的極限。姜橋魂力只有三十六級,他卻吸到魂力提升到了四十級,水加得太滿,容易撐爆裝水的容器,除非他本身是一泊干枯的海洋,但姜橋不是,這才是他真正的致命傷。
臻冰圣龍契衡魂力上限能達到九十五級不假,前提得有身體強度支撐,這就好比,一頭幼年的老虎,它不出意外的話能長成一頭四五百斤的成年猛虎,這是老虎的極限,姜橋只是處于幼年階段,幼年期與成熟期沒法同年而校。
姜橋三次重傷,次次致命,終究還是耗盡了寒冰血脈的氣數。
他現在的身體,脆弱得像是大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赑屃閉上了眼睛,但是他的心卻跳得越來越快,他不斷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心跳平復下來,他用力地壓低聲響,可是語氣還是有些含混,他沒法做到一點也不擔心“小子,別灰心,你還有得救,云之彼岸大陸十谷里州藥王谷,有一個人,她能救你,在這期間只有你不在使用魂術,半年之內還死不了”
姜橋安靜的微笑著,像一只沉-默的羔羊。
赑屃扶了扶額頭氣和道“魂術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它會給每個魂術師發一副牌,發什么樣的牌我們就盡量打好它,打好一副好牌情理之中,算不上有本事,打爛一副好牌也大有人在,這種人不值一提,而那些能成為魂術世界巔峰的魂術師,往往手握一副爛牌,他們不僅沒有氣餒,反而打贏了那幅爛牌,才成了高不可攀的山峰,小子,有些人生來就是要成為山峰的,你算一個,你還活著、你還沒死,怎么能算輸了呢?”
姜橋眉頭微微皺起,鋒利而濃密的眉毛像兩把匕首,眼窩深深籠在陰影里,他看著赑屃,發亮的瞳孔里像是撒進了粼粼的金粉。
赑屃被這雙眼睛看得惶惶失措,他趕緊避開看向一旁。
姜橋戲謔一笑“老流氓,你一股腦地叫我去十谷里州藥王谷,你倒是說去找誰啊?緊要的話只字不提,盡說些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