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橋站在龍龜背上,他的左邊躺著艾黎,右邊荊繼紅臥趴而睡,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重傷之人該有的悉心照料,他懷里抱著葉仙。
從青龍遺冢出發之時,穿過那道藍色水幕,視線一下暗了下來,一片漆黑。姜橋仰著頭,他好像看到頭頂似乎有一輪月光,他瞄準頭上的月亮。
龍龜疾行而上,四周嶙峋的冰晶天坑迅速往下墜落,而頭頂的那輪月亮越來越圓,也漸漸清晰明亮起來。那輪月亮原來是梅零落冰山山頂的出口,誰能想到這座冰山會是中間鏤空的呢,山底還埋葬著青龍遺冢。
隨著龍龜的上游,姜橋頭頂的那道光漸漸清晰而透亮,他露出久違的和煦微笑,在黑暗待得太久了,他終于快要再一次看見日光。頭頂那道原本仿佛寒冬凌晨漆黑天幕里冰塊般渾濁的光線,終于像是玻璃窗戶上的模糊霜氣,被雙手擦得漸漸透亮。
龍龜游至山頂出口之后,刻意放慢了進程,變得無比緩慢,像是烏龜踩螞蟻一般,長期處在黑暗中的人們,是不能馬上就到光的,余暉效應會讓姜橋立刻暈厥,這才是龍龜放慢速度的原因,姜橋頭頂還有一段二三十丈深的海水,廣闊無垠的藍色水幕漸漸明亮,恍如蒼穹。
他們像一只緩慢爬上參天古木的螞蟻,穿過藍色的樹干,就能看到頭頂的藍色樹冠。
遲遲柔亮的光線并未讓姜橋感到不適,他的臉上仿佛花朵綻放的第一個瞬間,露出一抹心曠神怡安靜的美,穿過海面,光芒萬丈,長風把他身上的長袍吹得獵獵作響,像一面凱旋而歸的旗幟,他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上的太陽。帶著一個仿佛飽含春風雨露的動人微笑,他的身軀舒展而輕盈,渾身上下充滿一種淡然的恬靜。
龍龜故意懸浮在海面一丈有余的低空,讓姜橋看個明白。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像一棵枯木逢春的新芽,生機盎然,他環視看著四周,只有一片波瀾壯闊的美,找不到半點瑕疵。
他看了小半會,才開口說道“葉仙姐姐,我們出來了,你想看看大海嗎”
葉仙只是點了點頭,姜橋右腳踢開荊繼紅挪出一個方位,把葉仙小心放下,他對葉仙小心到無微不至,是因為除了他自己以外,葉仙是最能感同身受他的人,他身負重傷,命不久矣。她發膚無痕卻心如死灰。
海風吹起葉仙的發梢,陽光灑在她微微揚起的臉上,她那嬌嫩的肌膚和美麗動人的面容里,鑲嵌著一雙蓬勃渴望的眼睛,她的目光沒有少女的生氣,反而像是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茫然地望著海天盡頭的云霞,那是云之彼岸大陸的方向,她想回家了。
姜橋的目光也跟著軟了下來,他不輕不重地說道“龜丞相,我們走吧,去亞斯藍州”
龍龜遲疑了一瞬,他顯然沒有料到姜橋會直接返回陸地,而不是去一趟六芒冰宮,見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孩。
龍龜不徐不疾地破空飛行著,他似乎在等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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