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一把扣緊了予芙的手,換了平時那幅低沉渾厚的嗓音,男子特有的陽剛氣質與侵略性霎時畢現:
“晚上就讓夫人好好看看,本王到底是好龍陽還是喜歡女人。”
予芙心中一顫,想起云雨間楊劭霸道強勢,貪得無厭的瘋狂樣子,頓時暗暗懊悔,自作孽不可活。
還好掌柜的很快便回來了,跟著的小廝們流水似的呈上來各式各樣的女子配劍,予芙起身,逐一拿在手上掂量比劃。
忽然,她被一把軟劍吸引了目光。
那把軟劍薄如蟬翼,可以貼身纏在腰間,十分隱秘,甩出來后,輕巧鋒利,靈動飄逸,偏偏劍柄上刻的紋樣還是一朵出水芙蓉。
兩側有一聯絕句“楊柳青翠逢時雨,風過蓮池一莖香”。
予芙拿起來試了試,越發的喜歡,轉頭朝楊劭投去征詢的目光。楊劭自然是她喜歡便是好的,當即點頭稱贊,叫掌柜結賬。
掌柜接過那把劍仔細一看,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忙收起來賠禮不迭:“實在對不住,這劍不能賣,這把是客人訂好的,想必是伙計們沒看清,不知道怎的竟被拿出來了。夫人大度,煩請換一把吧,或者等幾天,小人再下單子給鐵匠鋪打一把一樣的。”
予芙聞言瞥一眼那劍,緩緩嘆了口氣,也不勉強。
楊劭卻不答應。
如今世間除了予芙例外,也就明王還需他稍微顧及些面子,旁的怕是只有別人相就于他,他如何還要相就別人?
他眼中是深潭水似的沉靜,斂了眉目一字一句道:“要么這樣子,你今日把劍給我夫人,我給你三倍價錢,或者你開口給個數。你再打一把給那位客人,但是,不準再刻芙蓉花。”
“大人,這實在不是錢的問題,是小人腦袋的問題。”掌柜哭喪著臉,腰弓的幾乎要折下,“我招了吧,這劍是戶部尚書張大人著人定的,我實在開罪不起。招惹了他,別說我這鋪子,怕是我祖宗八代都難保。”
“子遙定的?他那群鶯鶯燕燕一個個弱不禁風,又未曾娶妻,訂把女子配劍送給誰?”楊劭一聽是張逸舟,興趣陡增。
朝堂上,張逸舟是他最堅定的跟隨者,掌管大明錢糧稅賦一應財政,可謂他的左膀右臂。
私交上,張逸舟亦是他為數不多的摯友,從當年落水被救后惺惺相惜,結拜兄弟,到后來自己多年尋予芙不得之痛,他都是悉數知曉。
最可笑的是,他和張子遙長相均算儀表堂堂,情路卻俱是坎坷。
張逸舟今年三十歲仍未娶妻,少年時戀慕西域小國疏勒的公主娜寧不得,后來負氣作為明國使節,出使雍朝都城金陵一年。他在明國起事前回來,這幾年倒是陸續收了幾個美貌侍妾,但僅限于床笫之歡,并不見得對哪個格外上心。
“那就不是小人這樣微末之人能知道的了。”掌柜陪著笑看了看劍,又看了看楊劭,“大人,你看這劍?”
“張逸舟定的,更加要拿走,誰準他刻水芙蓉的,找死。”楊劭笑罵了一聲。
掌柜聞言渾身一抖,知道這位必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你今晚就送到我府上去,張逸舟要來拿,就讓他去武王府,給他嫂子磕頭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