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明晃晃的,仿佛在嘲笑杜襄兒功虧一簣。
本以為自己在偷聽到對方大聲密謀時就能成功碾壓對面,好家伙,玉佩居然拿錯了?
一波操作猛如虎,一看傷害二百五。
什么叫棋差一招,什么叫功敗垂成!
合著自己苦心孤詣后發制人,結果是和人家菜雞互啄呢?
現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雙指拈起玉佩,燕惠帝一言不發,余光淡淡掃視著臉色漸漸發白的杜襄兒。
“無恥賤婦,還不快快認罪!“眼見形勢大好,正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時機,陳嬤嬤也不再顧及旁的,沖上來就要將杜襄兒摁頭坐實罪名。
“慢。“燕惠帝制止了陳嬤嬤的自作主張,脫口而出的問題卻讓杜襄兒頗感意外:“杜襄兒,你認罪么?“
認罪是死,不認罪也是死,如何盤活死局?向死而生,還有可能九死一生。
只能賭一把了。
杜襄兒冷汗直流,腰板卻依舊繃得挺直,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回陛下,杜襄兒,不認。“
“哈哈哈!“在燕惠帝的朗聲大笑中,眾人不明所以。然而在下一刻,燕惠帝親自上前,將長跪許久的杜襄兒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不認,那便對了。這玉佩,是朕賜給襄兒的。“
眾人吃驚,本以為勝券在握的陳嬤嬤嚇得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坐在地。
“皇帝?“冷眼旁觀許久,傅太后大概也很意外,皇帝何時召幸了這個冷宮里的小丫頭?然而縱使心中滿是疑問,卻也沒有上前阻止。
抬起杜襄兒僵硬的右手,燕惠帝笑吟吟地將玉佩放入她的手心,故意湊到杜襄兒的耳畔,低聲道:“朕可是記得,這'疾閃'玉佩出自晝海之地,是塊稀有的緋白玉,天下唯此一枚。襄兒得了,可還歡喜?“
陛下,您這個音量,所有人八卦的小耳朵,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可都聽到了。
大腦宕機許久,杜襄兒飛快地消化著目前已知的有效信息:
第一,此時絕對不是菀菀類卿四郎十七的狗血戲碼,燕惠帝這是跟她明示呢,疾閃此人,自己絕對比她更加清楚;
第二,疾閃當晚能在皇宮里瞎溜達,當中定有燕惠帝的授意。跑幽磐所串門兒估計是個意外,所以對她這種小蝦米既往不咎;
第三,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趕緊茍住,順坡下驢,這波還能殘血反殺?
在生死邊緣反復橫跳的杜襄兒沉吟片刻,果斷給出了燕惠帝想要的答案:
“歡喜,那也是陛下給的歡喜。“
“哈哈,果然與眾不同。“燕惠帝撫掌大笑,不經意間合攏她的掌心。玉佩的棱角在指間硌得有些疼,杜襄兒卻不敢松手。
“朕給了,便好好收著吧。李倀,“燕惠帝看向一旁早已面如金紙的陳嬤嬤:“這個刁奴滿口胡言亂語,讓她自己去領十個板子,趕出宮去。“
李倀稱是,起身押送陳嬤嬤出了幽磐所。眾人照例恭維了幾句陛下英明神武福壽安康,隨后今日份的視察工作圓滿結束,燕惠帝轉身離去,帶著宮廷儀仗隊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