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鋼條后,‘它’做了一件事。
看著‘噬魂契‘’救她,在心跳重新跳動,確定了成功復生后。在‘噬魂契’準備修復傷口時,‘它’阻攔了‘噬魂契’的自愈。抑制剛接種還沒有蛻變的‘噬魂契’不難,難得是,要怎么讓沉寂下去的‘銀絲蟲’重新幫她恢復傷口。
在她體內蛻變到‘絲生態’的‘銀絲蟲’,顯然已經將她當成真的宿主。對‘它’這個原宿主,反而出現了怎么呼喚都不吱一聲的情況。
這讓‘它’犯了難,再不喚醒‘銀絲蟲’修復傷勢,她還得再死一次。
她死亡次數已經太多,再多死幾次,就會臨近那道絕對不能跨越的‘臨界線’。越過那條線,‘噬魂契’會直接選擇吞了她,而不是再次復活她。
誰讓‘噬魂契’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正比。
正當‘它’愁著怎么喚醒‘銀絲蟲’時,她腹部那拳頭大傷口處有了情況。
一股奇異的肉香自破開的腹腔內傳出,那味道‘它’再熟悉不過。
【果然……】
不枉費‘它’費了好些時間,等她死了一次又一次。畢竟‘噬魂契’有千千萬萬,‘它’身上長出的伴生屬系‘銀絲蟲’,天下獨一份。
能將這段期間她和‘噬魂契’的變化記錄下來,這樣的活體資料,太難得了。
剛將她的情況記下來,傷口的異香味就更濃了。
那股肉香味充斥著整個密閉的空間,好像一鍋燉的軟爛的肉湯,濃香異常。那令人口水直下三千尺的肉香味濃到一定程度后,她的腹部突然鼓動了一下。
好似身懷六甲的女子胎動一般。
有東西在她的腹腔內蠕動,在薄薄的肚皮下,拱出一道道密集的拱痕。好似肚皮下的不是人的臟器,而是一窩剛出生的細長小蛇。
拱起的痕跡越發密集,集中的往破開的傷口處拱去。很快,溫熱腥甜的血氣伴隨那股肉香味,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冒出。蠕動血紅中,湊近就能看到,是什么在腹腔內蠕動。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銀色絲線一樣的活物。
目力所見,最細者不過蛛絲,最粗者不過發絲。
正是這些絲線一樣的東西,在腹腔內猶如纏蛇一般纏成一股股銀絲。穿梭在爛掉的臟器中,隨后分成了兩股,一股將腹腔內凝結的血塊和爛掉的臟腑被拱出傷口。另一股銀線則像紡織一般,將銀色的絲線交織起來,補好被鋼條戳爛的臟腑。
拳頭大的傷口恢復起來還蠻費時間的,‘它’一直耐心的等候著‘銀絲蟲’給她修復傷口。個把個小時后,‘銀絲蟲’將腹腔內爛掉的臟器補好,開始從腹腔內探出來時。
‘它’朝那些像海中游曳的海藻般的‘銀絲蟲’伸手,果不其然,‘銀絲蟲’避開了‘它’。轉而在肚皮表面交織出一層類似皮膚一樣的東西,那織出來的表層和正常膚色比稍顯蒼白。顏色雖然突兀,但至少,‘銀絲蟲’成功治愈了她瀕死的傷勢。
就是說,在有‘噬魂契’復生的前提下,恢復生命體征后,同時抑制住‘噬魂契’修復的力量,這樣的傷勢‘銀絲蟲’是可以修復的。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如果頭掉了,或被當做宿體中心的心臟爛了,不管是‘噬魂契’還是‘銀絲蟲’,都救不了。
確定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它重新檢查她的傷勢,確認已經修復。
【呵……接下來,就看看,你能不能從‘深淵’回來了。】
說到這,‘它’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沉。
【——如果這次無法從‘深淵’回來,你怕是人的意識和人形都保不住……以及坐等你異變,看在你讓‘銀絲蟲’成功蛻變的份上,吾會讓你走的輕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