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生活賜予的禮物,有可能是顆包菜,越剝菜越多。也有可能是洋蔥,越剝越辣眼。】
要說這孩子被吃絕戶和‘銀絲蟲’有什么關系,只能說是因果關系。
先有親戚吃絕戶將父母留下的一切瓜分干凈的‘前因’,才有了走投無路,上山找尋可食用的野菜野果,造成找到了不該找的東西的‘后果。’
那段記憶,說起來,也是極為簡單。
親戚們吃絕戶的做法在當地有人看不下去,可那是別人的家事,警察都管不了這么寬。你要是敢上前管,那些親戚就敢把三個孩子搪塞給你。三個孩子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賤養不得。再說,誰家不是六七口人要養,又哪里養得起三張嗷嗷待哺的嘴。
就算四周鄰里都受過女孩父母的恩惠,也幫不得什么。
當地又沒有福利院,被趕出去的三個孩子靠著鄰里的接濟勉強度過了一段時日。今天睡這家,明日吃那家的,如此一來,再大的恩惠……也經不起這般消耗。
恩惠這東西,與人性相同,最經不起衡量。
就算鄰里受過父母恩惠,人家也沒有義務收養三個孩子。接濟一兩次可以,多了誰都受不了。漸漸地,曾經幫助過女孩的鄰里開始頻繁的關門閉戶。
在本該天真爛漫的年歲,女孩在饑餓和寒冷中臉色燥紅,明白了一些朦朧隱晦的東西。
這是‘冷靜’附帶的小禮物,——‘現實’,有些小扎手。
女孩最終帶著另外兩個孩子,住在山上年久失修的破道觀里。吃光里道觀里亂生的野菜后,沒吃了,較大的女孩帶著另外兩個孩童上山找野菜野果。
餓急眼的三個孩子尋著味,找到了不能碰的東西……
秋季的陽光干燥明亮,都照不進這陰森的山坳。落滿腐葉的山窩子深處,一處隆起的山包子上,赫然長著一株臉盆大、肉色半透明的肉菌。
那株肉菌散發著濃郁的肉香味,菌蓋上長滿了紅色的絲狀物。摸上去黏糊糊的,還有些沾手,菌桿更是紅的像血。
如果有大人在,就該知道這菌吃不得。
三個孩子懂什么?年紀最小的弟弟哭著要吃的,又急又餓的老大只能告訴妹妹和弟弟,她先吃,吃完了沒事他們再吃。
就是這試吃,要了這孩子半條命。
肉菌上的紅色絲狀物就是‘銀絲蟲’最初始的形態,具有極強的寄生性和侵蝕性。在進入宿體后寄生在體內,吃得快時候,五六天就能把宿主吃得只剩空殼。吃得慢些,一邊養著宿主,一邊吃。吃到最后,就是一具活著的尸身肉殼。
說白了,‘銀絲蟲’會要人命,更別說吃進肚子里。
如果不是女孩試吃后就吐了血,疼的滿地打滾,讓另外兩個孩子嚇得哭出了聲。引來了進山采藥的老道士,她的命,就該停在她吃下‘銀絲蟲’的那天下午。
‘讀魂’讀到這里,陽燧履也搞清楚了自己的伴生屬系‘銀絲蟲’是怎么到了她身上。
‘它’跟她的緣起,是‘善’是‘惡’?猶未可知。
‘銀絲蟲’選了她,‘噬魂契’也選了她,先不論緣由為何?‘它’都欠她一個人情。如果不是她,‘銀絲蟲’至少還要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才有可能蛻變到‘絲生態’。
對于現在的‘它’跟‘銀絲蟲’而言,最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