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地震沒有破壞這里的建筑,也不可能連一絲痕跡都不留。放眼所見,除了和她記憶里不相符的綠化外,這里完全就是沒經歷過地震的樣子。災難發生前,她和舍友到鎮上買過生活用品。她清楚地記得,所有商鋪的店門口統一種有一排樹葉稀稀拉拉的紫荊樹。
還是剛種下沒多久的小樹苗,直徑都沒有碗口大,直徑最大的樹苗10cm不到。曾經用巴掌衡量過紫荊樹直徑的小陳不高興的抱怨,這些小樹在盛夏的太陽下起不到絲毫的遮陽效果。真要等到這些紫荊樹樹冠濃密茂盛得可以遮擋住太陽,少說也得十年后。
十年后,這些小樹苗才能長到可以遮陽的地步。
而現在……原本一手掌合得過來的小樹苗,竟需要墨顏伸出雙臂才能合抱。這樣的樹齡,哪里是只有十年?不會又像外面的林子一樣,憑空冒出來,然后一夜長大的吧?
突如其來的猜想,讓上一秒還在丈量樹身直徑的墨顏快速松手,后退幾步四下張望。
就在剛才合抱紫荊樹的一瞬,她感覺到不遠處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當她松開手四處查詢時,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又消失不見。
四下所見,街道一貫干凈整潔,就連街角的垃圾桶都是一副剛收過垃圾的模樣。有些店鋪擺在外面的桌子,保留著上一秒還在使用的跡象。
有的桌子上擺著茶具,沒有吃完的點心、水果。墨顏走上前觸摸茶杯,杯中茶水溫熱,儼然剛倒出來沒多久……抬頭看,不遠處的桌子則擺放著剛做好的飯菜,還在冒著熱氣,香味撲鼻而來。嗅到鼻中的可口飯菜香,自是引得早已饑腸轆轆的墨顏口水泛濫。
好在餓歸餓,理智還在,她還不至于餓昏頭在這就開吃。眼前情況不明,這些食物她哪敢碰。強忍洶涌的饑餓感,墨顏四處走動,推開店鋪逐個進去檢查。在墨顏關掉一個水快被燒干的煤氣爐后,她的臉色凝重從里面出來,重新走到大街上。
街上諸多店鋪內外的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鎮上有人,而且人數不少。
這些居民維持著和平時一樣的生活作息,沒有任何異常。溫熱的茶水和剛炒好的飯菜……鎮上的居民5分鐘前還在這里生活,可當她進入金華園小區后,居民便憑空消失?
放眼所見只留下干凈空蕩,安靜異常的街道。
墨顏感覺不到危險,至少現在沒有感覺到。可她還記得渡河時的驚險,那個時候她也是什么都沒有感應到,可河里依舊潛藏著未知的危險。也就說明,河里的東西和她不一樣,不是‘噬魂契’的宿主。而是別的她不知道,甚至沒見過的東西。
極有可能是地震后,從裂開的地底縫隙里爬出來的那些怪物。
如果是那些東西,它們不主動顯露惡意和殺氣,她確實無法感知它們的存在。畢竟,只有‘噬魂契’的宿主才可以在一定距離內,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出于謹慎,墨顏閉上眼又感知片刻,一樣毫無收獲。就連之前被盯上的感覺,仿佛也是她自己太過緊張產生的錯覺而已。環顧一周后,墨顏將手里的橫刀插回刀鞘,轉身往中心廣場走。既然這里什么都查不出來,那就不要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
如果真有危險,那也只會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出現。現在的她繃得比上了箭的弓弦還緊,壓根不會輕易松懈,顯然不是對方期待出手的好時期。
她要想化被動為主動,抓住對方的蹤跡,就只能給對方創造機會。
有什么比‘以身犯險’更好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