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派大慶那天,我喝醉酒走錯地方,去了地牢深層,看見了原本的暗衛首領被關在最里面,不成人樣,他看到我來了竟然笑了。
問我知道滅自己滿門的兇手是自己的義父和師父嗎?我嗤笑他挑撥離間,他也笑,問我記不記得那一夜的大火……”
邵老頭恍惚間,又回到那天的地牢里,明面上說執行任務死亡的暗衛首領躺在鐵牢里,笑的肆意而癲狂,指著對面的鐵牢道:
“當時是荊木春親自帶隊,對面鐵牢里躺著一起去的兄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現在還能找到一個出氣的問問。”
看著從對面出來長刀淌血,眼睛發紅的邵十三,暗衛首領聲音放的柔而輕,“知道為什么要滅你家滿門嗎?因為你家老祖母是西煌府禪海逃出來的唯一一個人,知道趙金武是不容于世的茍且之物,說不定手里還有最后一顆太佛舍利子。
邵十三,認賊作父當狗二十年,你下黃泉的祖母能瞑目嗎?聽說你替趙金武的兒子趙東巍擋刀很多次……”
邵十三刀氣破開鐵牢,殺了繼續說下去的暗衛首領,繼而回到殿前,當著眾多教眾的面斬殺了毫無防備的左使荊木春,血濺了一身。
邵十三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對著周圍提刀圍著教眾,對著臺上驚怒站起來的趙金武。
溫和儒雅不再,長刀直指趙金武,聲音嘶啞的問道:“西煌禪海,太佛舍利,我邵家三代的血好喝嗎?”
趙金武瞬間明白發生什么了,臉色嚴肅,鎮定的說:“十三,當年的事我有我的不得已,后來知道你是邵家人我也很后悔當初所做。
這二十年我和荊左使待你如親兒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要你放下,我便不計較荊左使的死,你還是我重冥教的右使。”
“二十年……”邵十三低低的笑了兩聲,眼神嘲諷,“不得已是對太佛舍利子的貪婪,還是放火滅門的不得已?沒什么好說的,趙金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說完,飛身而上,和趙金武戰作一團。
提著趙金武的腦袋,又割下趙東巍的腦袋,邵十三一步一步往外走,大腿和腰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面上卻平靜的不像話,所有教眾紛紛后退讓路。
走到殿門,卻被趙東巍攔住,二十多歲的人像個小孩子。
“十三……”趙東巍喊了一聲,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站在面前。
“想給你爹報仇?那就來吧。”邵十三盯著眼前的人,緊握長刀。
“不是要報仇……”趙東巍苦笑著搖頭,他和父親沒有感情,在重冥教里,他唯一用上真感情的只有一個人——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邵十三。
何況重冥教每任新教主都是踩著前任教主——自己父親的尸體上位,他也不會例外。
“那……讓開。”
趙東巍不讓,目光幾近祈求,“留下來好嗎?你當右使,我當教主,你說過要待在重冥教一輩子,你說的……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邵十三提刀割下一角衣袍,丟在趙東巍腳下,繞過人緩步下了石梯,“我收回以前說過的話,從此我邵十三和趙東巍再無任何關系。”
身后傳來竭力嘶吼:“邵十三!上一輩的恩怨你非要牽扯到我們嗎?”
邵十三腳步停住,轉身走回去,定在趙東巍面前,點了人的穴,捏開口,丟了個灰色珠子進去。
等趙東巍咽下去,邵十三才給人解穴,語氣輕淡:“這是趙金武一直想要的太佛舍利子,給你了,我不再欠你們重冥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