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里站久了的人,目之所及皆是陰云密布,美好觸不可及。
送走張塵安,母親給我打來了電話。
“楊光,快回來,你爸,他要殺了我,快救我”
電話那頭母親的鼻音很重,明顯哭過,又帶著顫抖,顯然是怕極了。
我不敢切斷電話,拿著手機就往樓下跑,幸好在路上讓我攔了一個出租車,報了地址就告訴師傅說家里父親突然去世著急回家,師傅也是個好心人,車速飆了起來,不到十分鐘我到小區了。
電話里有母親的抽泣聲,有砸門聲,謾罵聲我是站在家門口聽到的。
我安慰母親說沒事,我回來了,讓她安心。
掛掉電話,從樓道拿了一個不知道誰喝了一半的酒瓶,將酒倒空,拎著就去開家門。
門打開那瞬間,我能感覺到我的血液凝固了。
屋內走廊的燈亮著,我的父親,穿著內褲,手里握了一把刀,在臥室門上一下一下的砍著,我能確定我的母親在門里。
“楊樹!”我用力的喊他的名字,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將啤酒瓶對著玄關的墻使勁敲去,酒瓶從鈍器變成利器,我走到他跟前,用玻璃的鋒利處指著他。
“你今天動我媽一下試試,我弄死你”
“弄死我?我是你老子,你敢弄死我?我站在這,你試著把老子動一下?”
他繼續用刀去砍門,罵著“賤人,給你爸滾出來,不然砍死你,整天花老子、住老子的,還去外邊偷人,老子今天必須讓你長記性”
那罵聲、砍門聲磨斷了我的神經,我控制不住去用酒瓶戳過去,他手里的刀落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他娘的瘋了是不是?”
戳中的是他拿刀的手,血流了出來,他喊了起來。
“啊!!流血了!你個狗東西愣著干嘛,給老子取毛巾摁著,叫救護車啊!”
目測傷口不深,只是血看著嚇人,我松了口氣,用瓶尖懟在他的眼前,威脅著說“記好了,那是我媽,你最好對她客氣點,今天我是劃了你的手,下次劃的就是脖子了!”
他似是被我的話嚇到,癱坐在地上連連點頭。
臥室門上的木頭已被砍得不成樣,木頭已然分裂。
“媽,開門,是我,楊光”
母親打開門,頭發亂的不成樣子,有幾捋被淚水沾在了臉上,她把我死死抱住,仿佛我才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拿起手機準備撥120,樓下卻響起了警笛聲,原來是樓上樓下的聽見這家吵架吵得厲害,趕緊報了警。
警察走上樓,先送楊樹去了醫院處理傷口,然后帶我和母親回局里做筆錄,一路上她在懷里一直哭泣,說是她害了我,早知道如今這樣,倒不如開始就一刀兩斷。
到了警局,做筆錄,送楊樹去醫院的警察打電話來說是輕傷。
介于是楊樹先恐嚇在前,而我屬于正當防衛,警察對我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農村人怕離婚,一個村的更怕,那口水能淹死個人。本次事件結束,堅定了母親要離婚的心。女人軟弱了半輩子,在最后一刻明白了要放過自己,人言是可畏,但要有命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