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六一再次醒來時,是躺在藤蔓編織的床上的。后腦勺隱隱作痛,她皺著眉頭坐了起來,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周圍。
這是哪兒?她怎么到了這種地方?她在這兒干什么?
打量了一圈周圍后,她看向那個掛著羽毛門簾的唯一出口,便從藤床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掀開了羽毛簾子。
第一眼下去,北六一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放下了簾子,默默退回那張藤床上坐了下來。
為什么她在幾百米高的樹上啊!這是什么鬼地方!誰把她帶來的!
想到這里,北六一的腦子里飛速閃過一張慘白的臉和沒有眼白的瞳孔,再次打了個寒顫。
她...她遇到了什么?
這時,羽毛簾子被掀了起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展現在北六一的眼前。
面前的女人——大概勉強可以稱為“人”,她的膚色和北六一記憶中一樣慘白,沒有一絲眼白的黑色瞳孔鋪滿整只眼睛。
而她進來的時候,胳膊的大臂后面居然連著兩只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墜滿了極為真實的羽毛。
北六一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保持了以往的面癱臉,強壓下恐懼,面無表情地死死盯著那個“女人”。
“拉貝嘟嚕虎?哇吉拉撒納!”那女人看到她,驚呼出了一句北六一絕對沒聽說過的語言,然后轉身從幾百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不…不是人類!北六一反應了過來,想起自己所在的可是高達數百米的參天巨樹。
很快,那女人帶著一個長袍子的青年飛了進來。
“嘟咕嘟咕噠拉?”青年看著她,似乎在詢問那個女人什么。
“噠啦!咪古滴路洗!”女人連忙說道。
北六一暗自咽了口唾沫。那剛剛進來的青年和女人一樣,大臂后面是巨大的翅膀,只不過翅膀是暗棕色的。
他們一看就知是同一個種族,膚色都慘白得像紙,瞳孔也都是漆黑漆黑的,眼白很少,而且這第二次打量,北六一發現,他們的腳是兩只強壯有力鳥爪。
鳥……鳥人?北六一的腦海里浮現出這個詞語。
青年鳥人大步上前,北六一心下一驚,警惕起來,連連往后縮。
由于這個不知是什么種族的生物帶給她的心理陰影過大,看著逐漸逼近的鳥人青年,北六一咬住嘴唇,開始在腦內回顧自己短暫窮苦的一生。
結果她被翻了翻眼皮,捏著下巴張開嘴,又被捏了捏胳膊腿,就像是什么人體檢查一樣。
“買得拉德怒思德比,安謐安息西虛盧布。”青年鳥人黢黑的瞳孔緊緊盯著她,說了一句北六一聽不懂的話。
北六一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并對于協和聽不懂的語言茫然地張了張嘴:“啊?”
“買布魯?德比路?齊齊蘭德?”青年鳥人連續問道。
北六一使勁搖頭,剛才慌得一匹時在眼里積聚的生理性鹽水猛地噴涌而出。
天知道他在說什么!她只是個卑微的普通群眾,只想平平凡凡隱沒于人群,安安穩穩度過一生啊!為什么會攤上這檔子事!
青年鳥人明顯地愣了,完全不知道為什么面前的人突然淚流滿面。
“嘟嚕嚕啦,古麗比拉嘟!”那女鳥人對青年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