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后面,還有一些木盆、浴桶、恭桶等生活用具。
還有后面就是幾臺阮湘日常起居所需之物。
其中兩臺就是一摞的被子,有細心的婦人就在那里一件一件的數著。
“十八床被褥呀,這就是到死了,也蓋不完的”
“都是新棉花”
婦人們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紅了,尋常人家,富裕的的也就陪個三床五床的。
后面還有幾個箱子,是各式床帳、珠簾、窗簾這些都將箱子堆的鼓鼓滿滿的。
后面的就是四季衣裳,還有各色的尺頭了。
其中光是預備冬天穿的皮毛衣裳就不下五件,箱子里的尺頭更是豐足讓人大飽眼福。
各色棉布二十匹,綢緞五匹,大小卷的紗布十匹,洋絨二匹,妝緞三匹,還有三匹潞綢、大紅焦布、大青布等各若干。
這里不止是王滿囤夫妻準備的,少數的一些都是親戚們的添妝。
這些個東西,可算是柳若姒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用不完的,其中有些她也用不到。但是今后上禮送人,也是十分實用的。
本來阮湘沒想帶著,還是柳氏一股腦的全部給她塞進箱子,也幸好準備的箱子又空余,不然都裝不下,柳氏為了阮湘,也是想的十分周到了。
柳若姒需要的并不是低調,自打決定要答應霍石的求親,她就想好了這一點兒。
她不能說是不讓別人議論他們倆的婚事,只能盡量的讓輿論的天平更好聽一些。
比如現在坐在花轎上,外面的鼓樂夾雜著熱鬧的人聲,人群中討論著他們,也不再是多數的惡意揣測,而且覺得霍石有眼光,抱個金娃娃回家。豐厚的嫁妝是給她加分的。
這些嫁妝眼下看呆了眾人,是出乎阮湘的意料的。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說起來,嫁妝的一應物件是早在九月初就定好的,但是在最后商定要安排多少抬的問題上,還曾經出現過一點兒小小的分歧。
王滿囤夫妻打算把魏良和周大廚一家的身契給她帶過去,壯壯聲勢。可阮湘早就決定好了,既然鋪子她都留下了,去自己的人,自己肯定不能在要,所以她去了官衙重新買了一對夫妻,一個小女孩。
年老的夫妻就是看門,和灶下打個幫手。
小女孩平日里就做些其他的家務。
這一家三口也跟在嫁妝后面。
“這三個人是誰看著不像是送親的”
有知道內幕的,便揚高了聲調“那是人家陪嫁的奴仆”
“這就以后啥也不干,在家躺著就行了”
“好家伙”
“這誰敢還說人家是災星,命不好”
阮湘閉著眼,聽著人群里鼎沸的議論聲,心里思緒萬千。
“奶奶,今天,你孫女要嫁人了”她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雙眼模糊。
上轎之前,柳氏其實都囑咐了她許多,她雖然感動,卻也不傷心。
外面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提醒阮湘已經到了鎮上的房子了。
從今以后,她阮湘,不再是一個人了。
夜色降臨,新房內點了龍鳳紅燭,燭光將屋內的一切都暈染上了溫暖的紅色。
按照規矩,柳若姒此刻正穿著大紅吉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劉嬤嬤帶著小丫頭三月正在旁邊服侍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阮湘困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今天起的實在是太早了,而且她真心的看不上媒婆畫的妝容,自己又一個人搗鼓了許久。現在頭上的頭面壓的她脖子酸痛。
正當她地一千零一遍念叨著。
劉嬤嬤低聲說道“姑爺來了”
劉嬤嬤的話音才落,阮湘就聽見院子里傳來清晰的靴子聲。
“終于回來了我都快累死了”她也很高興。
可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中也難免有一點兒緊張。
劉嬤嬤在旁邊,雖然阮湘蒙著蓋頭,她看不見阮湘的臉,但還是細心的就察覺到了阮湘的情緒。
“別怕姑娘別緊張”劉嬤嬤悄悄的捏了捏阮湘的手以作安慰。
阮湘輕輕地嗯了一聲。
阮湘蒙著蓋頭,就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住了。接著,霍石拿著劉嬤嬤遞過去的撐桿,將她的蓋頭給掀了起來。
阮宜覺得眼前一亮,就和阮湘四目相對。
“你們都出去吧”霍石好像有些喝多了,話音里充滿了醉意。
燭光下,霍石看著有些發傻,如果不是他的眼睛發的錚亮,阮湘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微微垂了頭。
霍石見柳若姒粉腮微垂,一張俏臉艷若桃李。他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就連眼睛中都帶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