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寐回到了夜宅,知道谷主心情不好,大家都悄沒無息地隱了,夜風中仿佛還有桐油的味道,將夜無寐整顆心都吹的拔涼拔涼的。
即使知道莫璃璃就是曌,也好過現在什么都沒有強,夜無寐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有了一個好大的缺口。
曾經獨自行走在這人世間,孤獨凄苦。
自從遇到了莫璃璃,就如同心尖有了一瓣香,透著暖意,即使再難都覺得值得,再難都可以忍受。
如今,心尖的那一瓣香散了,帶走了唯一的溫暖,從此一顆心又墜入了冰河。
別人都隱了,只有綠珠沒有,綠珠一個人癡癡傻傻地坐著,嘴里依舊嗚嗚咽咽。
夜無寐看著綠珠,太湖原家,桃源山莊,都沒了,人也沒了。
綠珠的手無意識地一拋一接著什么,夜無寐定睛細看,不覺愣住了。
夜無寐輕輕走過去,綠珠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定定地看著夜無寐。
夜無寐拉過綠珠的手,將綠珠手上的東西取了過來。
那兩塊黑木令牌,竟然可以合為一體。
夜無寐知道,一塊是自己去太湖原家前給莫璃璃的,另一塊是沐輕寒不要扔給莫璃璃的,這兩塊令牌一直被莫璃璃貼身帶著,如今竟然出現在了綠珠的手里,而且神奇地合二為一。
夜無寐仔細看了看令牌,兩塊令牌契合的天衣無縫,本就是一體。
夜無寐想起黑矅谷與桃源山莊同為十萬大山的門戶,握緊了令牌,默默流下了眼淚,果然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夜無寐即與沐輕寒辭行回黑矅谷,看著夜無寐憔悴的面容,沐輕寒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拍了拍夜無寐的肩膀。
其實沐輕寒也想像夜無寐一樣逃離這個京都,可是他不能,他身上還背負著太多責任,根本沒有辦法一走了之。
綠珠這個樣子顯然留在宮中已經不合適,夜無寐帶走了綠珠,曉月姑娘則留在了京都。
黑矅谷的老梅樹上,夜無寐獨自斜臥在梅枝上,手里把玩著那枚合二為一的黑木令。
月光沉沉,再沒有溫香軟玉在懷,留下的只有一身清寒。
夜無寐將黑木令湊至唇邊,輕吻了吻,伴隨著無聲的嘆息。
然而就是這一聲嘆息,竟然讓黑木令發出了奇怪的哨音。
夜無寐心思轉動,繼續吹了吹,竟然真的能發出哨聲,而且哨聲非常奇特,非尋常的樂器所能奏出。
也就一駐香的功夫,正當夜無寐還在研究黑木令為何能發出哨聲時,一陣風迎面而來,夜無寐抬頭,就看見一輪圓月中,一只七彩獨獸角踏月飛馳而來,竟然是七色!
七色風馳電掣地急行而來,速度快得驚人,原來這才是七色真正的實力。
七色在夜無寐的身邊站定,瞅了瞅夜無寐手中的黑木令。
夜無寐立即明白,黑木令的哨音竟然可以召喚七色。
夜無寐走上前去,拍了拍七色的大腦袋,七色噴了個響鼻,朝著夜無寐靠近了兩步,又朝身后甩了甩頭。
夜無寐睜大雙眼看著七色,
“你想我到你的背上去?”
七色點了點大腦袋。
夜無寐翻身跳上了七色的背。
七色立即張開四蹄,閃電般地沖進了十萬大山。
體態和速度的壓倒性優勢決定了七色就是這十萬大山唯一的王。
十萬大山的難走,夜無寐實實在在的領教了兩次,坐在七色的背上,卻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就被拉回到了原來的山谷。
天已經亮了,算算上次來,也就隔了不到一個月,山谷竟然再一次恢復如初,一如當初夜無寐與莫璃璃第一次踏足時的樣子,農田村舍,裊裊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