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藥膳和百合酥還要一段時間的份上,就給你這個小好奇貓講講吧,不過可不能在老爺夫人面前提,這是很忌諱的記住了嗎?”玉翠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玉華連連點頭,搬了張小板凳就坐在了玉翠的旁邊,一邊還很努力的用扇子控制火勢,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玉翠邊講邊回憶起她剛跟著老爺的時候。
那時,他還是位江南聞名商業世家的公子。
江南的六月,細雨綿綿,雨滴不斷的落在拱橋上,小道上,湖面上,荷花瓣上,聲音就像是江南女子的唔噥軟語,行人總是一個兩個撐著油紙傘,踏在青石板上談笑著。
古話說得好,風水是養人的,在這十里荷花,遍地綺羅的姑蘇,更是如此。
“華森,今天你小姨搬過來住我們鄰旁,給我打扮的體面一點知道沒有,別整天就知道窩在書房里。”身著錦衣玉帶的男子對著坐在椅子上看書的陳華森說到,見他沒有反應,又拍了拍他的手厲聲道:“聽到沒有!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也不見你去看下家里的生意,不知道哪點像我。”
“好了我知道了爹。”陳華森煩躁的放下書,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走去,陳靖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嘆了口氣。
“一天天的就知道生意生意,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不知道嗎?”他扯下了昨天還沒換洗的衣裳,手腳麻利的換著,“哼,你叫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嗎?我就不要隨你的意。”
說罷便往他父親說的荷花塘渡口去了,可他算是許久沒有見過小姨了,早已記不清她的模樣,只能帶著府里的老人一同前去。
陳華森撐著油紙傘在街上走著,腦子還在回憶著書中的內容,夏雨隨風攜來如絲的纏綿,微風吹動著他的衣袖,姿容即好,神情亦佳,引得一些女子回眸張望,又好像察覺到什么,羞紅了臉。
“少爺,到了,就是這里,我們站在橋上等吧。”靠近了水邊,才發現萬里青色朦朧藏匿于細雨之中,風吹不盡,只見迷亂搖曳起荷塘的綠蓋觸動著遠處飄渺的村落。
陳華森在橋上筆直的站著,煩躁的心情被這景色抹去,眼神在形形色色的船只上跳動的,想尋找腦海里殘缺的身影。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瞥,卻是落了神。
在琳瑯滿目的船只中,一只樸素的小船在水的中央飄蕩著,好像與其他船只并無不同,船夫賣力的劃著,他的旁邊還有一位半蹲著的女子。
她一襲繁密花絲錦制成的芙蓉色席地長裙,襯著她純凈明麗,溫婉可人,外披一條雪白的綢帶,三千發絲伴隨她波動水面的玉手飄動著,步搖跟著動作搖晃,杏仁眼帶著彎彎的柳葉眉笑著,當真像是像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好一個“朱顏半已醉,千種風情繞眉梢”,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腦子就只有這句話。
湖面不時會跳出幾條魚兒,撲通撲通,像陳華森現在的心跳一樣。
“柔兒,莫鬧了,小心別落水里。”船上的草簾被一只帶著玉鐲的素手撥開,她俯身走了出來,容貌亦是絕麗,氣度高雅,跟船頭的女子有七分相似。
“好嘛母親。”葉以柔起身用手帕輕拭自己的手,又抱著婦人的手臂撒嬌著說。
“少爺,蘇夫人來了。”老人輕聲道。
可陳華森像是失了魂,他只覺得其他事物在眼里失了焦,目光中的那位女子生后似有煙霞輕攏,圣光照耀。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