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安失去了姐姐的陪伴又開始大哭了起來,鬧著要姐姐陪她,玉裳見狀不對,就要去追大小姐回來,葉以柔頭疼的對她揮了揮手讓“不用追了,菀菀怎么會變成這樣,定是平日華森太寵著她了,回來家法伺候才行。”
“夫人,家法會不會太嚴厲了點,大小姐還是個孩子。”玉翠連忙說到。
雖然夫人在小姐們出生時就宣布了不能把二小姐有心疾的事說出去,所以外人甚至連大小姐也不知道二小姐的事,她們能懂夫人的偏心,可大小姐肯定不懂啊。
嚴厲嗎?你妹妹可能只有十五年的壽命,讓你陪陪她就那么難嗎?葉以柔不語,抱起哭鬧的樂安哄著,可是卻止不住悲傷的情緒,淚流不止。
門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江南總是這樣,陰晴不定,陳府中一人撐著油紙傘,一身白衣舉步生風,迎面撞上了奔跑的陳樂寧,她踉蹌了一下,感覺鼻子痛急了。
“怎么樣,撞疼沒有,跑那么快做什么?”范錦佑擔憂的抬起她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看到她濕漉漉的雙眼,和稍微有些紅的鼻子,好似沒什么大礙,但是還是十分擔心,用手語跟她交流著。
“沒事,我們走吧。”沒想到能撞到范錦佑的她急忙推開他的手,回應道。
她發現她的心跳有些快。
“好,那我們走吧。”范錦佑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她不說,那他便不問。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但范錦佑能明顯感受到圍在她身邊的烏云,直到到了丹青談議的現場,才看到她微擰的眉頭舒展開來。
“先生,你說我今天畫什么好,畫鳥?畫花?還是畫什么呀。”陳樂寧思考著,好看的眼眸因為想事情變得迷離,雨晴后的溫柔陽光灑在她身上。
范錦佑瞧著她,突然覺得心臟漏了一拍。“畫你最想展示的東西,直達你心靈的,觸碰你心底的。”他的嘴巴不自覺的說出這些話,讓他一驚。
“觸碰我心底的?”陳樂寧望向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眼里的迷霧恍然散開,明白了什么似的,點了點頭。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提起畫筆的那刻,只想到了先生那日閑逛,在她府里的荷花塘旁的涼亭站著的畫面,他人站的筆直,微風輕輕拂過他的墨色發梢,衣角隨風飄起,淡藍色的腰佩在風中晃晃蕩蕩,十八年華的他顯得溫潤如玉,不禁讓她想,什么樣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她?不論怎么樣,我肯定不行吧。
想著想著,手中的畫筆已經把她心中所想描繪了出來,刻意沒有畫出五官,怕這份靜宜被別人的問候打擾。
筆落畫成,紙上的荷花栩栩如生,畫中的人物帶著一股傲氣,就如范錦佑本人一樣,但是出于她的私心,她往傲氣中注入了溫柔,她眼里的溫柔。簡單的幾種顏色卻給觀賞帶來了強大的沖擊力,如身臨其境一般。
她看向了坐在觀眾席中的他,滿意的把畫交給了評委,然后坐回了范錦佑的身邊,“畫的怎么樣?”他撫扇問道。
陳樂寧自信的向他比了個大拇指,他笑著用扇子輕輕拍了她的腦袋。
緊張的評選正在進行,觀眾席的人們都有些焦灼,“這幅畫可以啊,力道恰好,有自己的畫風,暈染也很不錯啊!”本身安安靜靜的評委席突然有一老者大聲說道。
“給老夫看看,的確不錯,這荷花栩栩如生,人物惟妙惟肖,這衣角的畫的那么靈動,仿佛真的有風一樣。”
另外一位評委也稱贊到,最后一位評委也急著想要看到這畫,到底有多么出神入化,畢竟剛剛那些畫弊端多的他們連正眼都懶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