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凃的所有社交賬號,所有寫過的文章,小牧都翻看過很多遍,他憑借著一個電話號碼,一個從未撥通過的電話號碼,在各種APP上搜尋著,他總能看到點什么,每次看完,都會無比的心痛,內心曾經有多少次蠢蠢欲動,他就有過多少次深深自責,的確,對于保護凃凃,他無能為力,他無法一直陪在她身邊,善良的她,身邊從來不缺壞蛋,見勢起意,或蓄謀已久。他也見過凃凃寫的關于他的文字,直接,從容,坦誠,就連思念的描述都不加修飾,而凃凃對于訪客的到訪一向很是關注,她知道,有的無法顯示姓名,但她的直覺幫她確定答案,他們就是在這樣無言卻勝似千言萬語的方式下共同分享著彼此的生活。小牧會因為凃凃分享了一點收獲而開心一整天,會因為她被迫接受生活而郁郁寡歡很久。后來不知為什么,小牧很少看到她再發一些壓抑低沉的文字,就連以前的很多東西都被凃凃刪掉了,在她文字的時間軸上憑空的少了兩年。但小牧的生活似乎多了更多的陽光。
“我交了一個女朋友。戰友介紹的,家就在我現在的單位附近,我申請調到了市里。所以,見面的機會多了很多。”
“恭喜你,真的!我為你感到高興。”凃凃眼里說不盡的溫柔,她是真心為小牧感到開心。“這兩年,你成熟了不少。”
“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小牧喜極而泣。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不住的笑著。“你換了個角色存在于我的生命里,但你依然還是你。永遠都是你。你沒有成為我的女孩。但你成為了我生命中的絕無僅有。雖然這種角色轉換真的很難,但我最終還是做到了。”
“忍痛割愛的事,我可沒少做。”凃凃半開玩笑,也算是調節氣氛,“但這次,是我最滿意的一次。”
“我就這樣被你丟在了一旁。”小牧說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腳下的路,我們自己都在走,但有些人無法陪你走到最后,甚至剛要啟程,就無端撤離。其實,后來才明白,自己走還是別人陪你一起走,只要不是那個冥冥之中的人,怎么走都是獨行客。”
凃凃慵懶的靠在了包廂的沙發上,“但只要你肯走,一定會遇到那個陪你走到最后的人。而你,就是一個幸運兒,找到了最適合你的那一位。”
“你呢?”
“我也一樣,一定會的。”
“今日過后,我們就會各奔自己的江湖,為了心中的那道光。”凃凃端起了水杯,“加油!”
在凃凃要開車走的時候,小牧喊住了她,“等等,有樣東西要還給你。”
凃凃好奇,她從未送過小牧禮物。小牧把手遞過來,慢慢的打開手掌,是一只耳釘,“這應該是你丟在醫院里的。”
凃凃呆在那里,看著小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那時從醫院回來發現沒了一只耳釘,以為是丟在車站或者汽車上,也沒怎么在意,另外一只,早就被她給拋棄了。
“很多事,并不是只要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而是我相信,只要你不說,一定有你不說的理由。”小牧并不是在說耳釘,也不是單單在說凃凃去看望他的事。
凃凃苦笑了一下,“保重,走啦。”然后發動了車子。
后視鏡里,小牧站的筆直,沖著凃凃車子的方向,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目送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