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滿臉嚴肅仔細翻檢行李包裹的軍士,溫鯉感覺就像前世過安檢一樣,想著這些士兵會不會讓自己把手邊的水拿起來喝一口,溫鯉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搖頭笑了笑。
排在溫鯉前面的那人自覺的打開行囊,讓軍士檢查。軍士注意到行囊里一個包裹,那人笑著說道:“軍爺,這是小子家里祖傳的夜壺,小子怕水土不服,用這邊的茅廁不習慣,就隨身攜帶了,軍爺用不用打開看一眼?”
軍士捏住了鼻子,皺起眉頭朝那人瞪了一眼,嫌棄的擺擺手說道:“不用,收拾好東西趕緊過去。”
“好嘞,軍爺。”那人趕忙系上包裹的系帶,背著包裹入了城。
終于到了溫鯉一行人,士兵看向鏢車上顯眼的包裹,問道:“這是什么?”
溫鯉想著剛才那人的一套說辭,促狹一笑道:“軍爺,這是小子家里祖傳的人頭,家里長輩怕小子銀兩不夠,特意讓小子帶著可以換錢。”
“人頭?”軍士臉色一變,溫鯉注意到軍士左手扣在腰間的長刀上,將長刀從刀鞘中推出了一寸,露出了一抹明晃晃的亮光。
溫鯉正想著怎么的解釋,身后的王跳跳突然從側面走了出來,開口道:“講個玩笑不行嗎,你們是懷疑我有什么問題嗎?”
軍士盯睛一瞧,看清楚來人是誰,長刀立馬縮回刀鞘中,軍士單膝下跪,低著頭說道:“原來是王少爺,小子眼拙了。您終于回來了,您不在的這段日子了,王大人可沒少往城頭這邊跑,可把我們訓慘了,說是都怪我們看守不嚴,才把您放出了城。”
王跳跳沒和這軍士多絮叨,讓他放行后,便領著大家進了城。
雖然這人頭被發現也沒啥大不了,畢竟像惡滔天這樣的通緝犯肯定在官府留有畫像,一查便能查清楚。但是平白無故的整出一個人頭來,任誰都會吃一驚,去衙門做個筆錄什么的是免不了的,王跳跳可不想受這份罪。
“人頭給我,我讓方叔先走,帶著人頭去衙門,領了賞錢再給你。”王跳跳白了溫鯉一眼,朝他伸出了手。
溫鯉不太情愿的把裝著人頭的包裹遞給了王跳跳。
王跳跳接過包裹,滿臉嫌棄的把包裹扔給了方管家,他是不想這種晦氣的東西在他手里多放一秒鐘。
方管家朝大家說了聲稍后再見,就騎著馬先走一步了。
看著戀戀不舍望著方管家的溫鯉,王跳跳嘴角一撇,不屑的說道:“放心吧,本少爺瞧不上那幾個臭錢。”
得到了王跳跳的回答,溫鯉這才放心下來,打量起身邊的事物。
溫鯉剛下山的時候,目睹了小鎮的繁華,在驚訝之余,他也推測了一番這種大型城池是什么樣個光景,可當他親身來到這座曾經的天下首善之城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
從傍晚時分入城,溫鯉本以為自己看到的將是一座暮氣沉沉的城池,卻沒有想過汴涼城沒有一絲睡意,汴涼城的百姓也沒有絲毫困倦。
無處不熱鬧,何處不燈火?
道路上磨拳接踵的行人,臉頰被街道旁的燈火照的猶如盛開的桃花。酒樓茶肆、宅第店鋪鱗次櫛比。有的人和溫鯉他們一樣走馬觀花,一路向前行走;也有的駐足攤前,溫鯉甚至看到有個姑娘直接將攤上的發簪插到自己的頭上,女子朝身邊的男人報以嫵媚一笑,那男子便魂不守舍的將銀兩從懷中掏出付予攤主。
對溫鯉而言,目光所及的汴涼城,唯一跟山下小鎮類似的,就是行人的著裝打扮了,汴涼城的百姓或許穿衣打扮更加新潮一些,胭脂抹的更艷麗一些,但總體的樣式都差不多。看來越朝百姓的愛美之心,無論是在山野小鎮還是繁華都城都是一樣的。
士農工商,男女老幼,好不熱鬧。溫鯉眾人一路走了好久,來到一條河邊,這里屋宇錯落,臨河的茶肆之中,擺著桌凳,有不少人聚在茶肆邊聽人說書。
一座精致的拱橋,宛若飛虹,溝通兩岸。一行人跨過了這座拱腳,周遭的一切就變了模樣,再也不是剛才那種連綿不絕的熱鬧,而是一片寂靜,偶爾閃爍的燈火都在別人的宅前或者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