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溫鯉死皮賴臉的請求,中年人還是平靜的開口:“概不賒賬,沒錢,出去。”
溫鯉扶著自己額頭,一臉無助的走出了藏書閣。
溫鯉心想怪不得藏書閣越往上人越少,原來第三層收費這么高啊,這誰看得起呀。當初問王跳跳破六藝館入學有什么好處的時候,他好像提過藏書閣有優惠,奈何自己聽到那句食宿全免就急匆匆上去破題了。
此刻在辛字二十八號,躺床上的王跳跳看見回來的溫鯉好奇的問道:“難得啊,你怎么回來了?沒去藏書閣?”
溫鯉搖了搖頭,嘆氣道:“別提了,你怎么不提醒我藏書閣看書還要收費的?”
王跳跳攤攤手,說道:“我哪知道你連這都不知道,我還好奇你怎么有錢能在三層呆那么久呢,欠了不少銀子吧?”
溫鯉伸出左手握拳,又張開大拇指和小拇指,悲痛欲絕的說道:“六千兩,整整六千兩啊!!”
王跳跳也被這個數字詫異到了,說道:“要不你跑路吧?”
溫鯉一驚,還有這個辦法,說道:“不會被捉到嗎?”
王跳跳想了想說道:“伙房那個老王頭你知道吧?”,見溫鯉點了點頭,王跳跳接著說道:“他年輕時候就是欠了藏書閣一千兩,跑路沒三天吧,就被抓回來了,現在在伙房劈柴做飯,好像已經二十年了。”
一千兩就要干二十年的雜活,溫鯉趕緊打消了想跑的念頭,他可不想一輩子就在儒林里打雜。
“一般這錢需要什么時候交清啊?”
“一般都是秋季招生之前,還有半年的時間,到時候沒交清的話,你可以去雜務堂報到了。”
半年要掙六千兩,溫鯉有些頭皮發麻。突然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王跳跳:“你有錢嗎?”
王跳跳被溫鯉看的有些瘆得慌,說道:“我那點月例銀子哪夠你交清欠款的啊,我自己平日里都不太夠用的。”
溫鯉走到王跳跳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我當然不指望你能替我還欠款,我是說反正你錢也不夠花,不如咱倆一起行商吧?”
王跳跳被溫鯉這話說的來了精神:“做買賣?做什么買賣?”
溫鯉走回自己床邊,躺下蓋上了被褥,說道:“天色晚了,早點休息,明日和我一起去城南找陳叔父女倆。”
王跳跳摸了摸后腦勺,心想:做買賣好像挺有趣的,自己還沒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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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今天悄悄去聽了溫鯉講的數科?”
老人笑著看向范仲謀,問道:“怎么樣?”
范仲謀感慨道:“學究天人。”
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而不語。
范仲謀不解的問道:“我今日聽溫鯉說他老師是墨家巨子商甲隱,我見過此人幾面,沒想到竟然學問這般大。”
老人白了范仲謀一眼:“商甲隱那老小子有個屁的學問,都是溫鯉那小子瞎扯的。”
范仲謀有些好奇,問道:“難不成溫鯉是生而知之之人?”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老師,您不是曾說儒圣就是生而知之嗎?”
老人嘆了口氣說道:“那是我編出來的,不把我老師說的厲害點,怎么顯得我儒家非同凡響?”
范仲謀扶著額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