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號的眾人在最開始的時候都驚訝于這艘船能如此之快,可后來慢慢習慣后,也就沒有那么驚奇了。
閑來無事的王跳跳,跑到甲板二層上問溫鯉為什么這艘船能這么快。溫鯉給王跳跳詳細解釋了一番后,云里霧里的王跳跳立馬打消了想弄明白的念頭,又自顧自的觀賞起了兩岸的風景。
倒是令溫鯉沒有想到的是,裴三尺竟然主動提出要替換給墨印輸氣的溫鯉。溫鯉感謝了一番后,便讓出了位置給裴三尺。
一旁的老李頭看著兩岸飛馳而去的景色,不禁感嘆道:“溫公子設計的這艘云帆號,真是了不得。原本從汴涼到青州起碼要走十多日的航程,如今看來只要不到七天就能到了。”
裴三尺也點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這個謝老兒的小師弟,竟然精通墨家機關術,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溫鯉笑了笑說道:“從小是墨家巨子商甲隱將我帶大的,晚輩也是隨他后面學習了不少機關術的東西。”
裴三尺搖了搖頭說道:“商甲隱那個蠢貨要是能做出來早就做出來了,還等你小子嗎?不要太過謙虛了,年輕人還是得有些傲氣的。”
溫鯉對這番說辭不置可否,這是看著運河兩岸的景色開口說道:“這條橫貫南北的運河,也不知道當時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老李頭笑了笑,開口道:“溫公子有所不知,這條運河是梁朝的開國皇帝蕭高祖修建的,當時為了修這條運河,賦稅繁重,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蕭高祖可沒少被那些史官,說是好大喜功,昏庸無道呢。”
溫鯉搖了搖頭說道:“很多時候,人們的眼光還是限制在了當下,看不到以后。兩百年前的橫征暴斂,在如今看來不也是造福了無數百姓嗎?有了這條運河,讓不知道多少士、農、工、商免除了饑餓之苦。”
聽了溫鯉這話,裴三尺也贊許道:“溫小子這話說的在理,千年以來,有不少人認為抵抗匈奴勞民傷財,割地求饒的、聯姻求和的比比皆是,可最終除了拿起刀槍劍戟以外,還有別的辦法去面對那群蠻子嗎?大周二世皇帝,當初割讓賀蘭山缺以北,還不是被史書掛著罵了一千年?吳冕那小子,當了皇帝以后,老夫覺得他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去修建那座云間城了。”
“云間城?”溫鯉好奇的問道。
裴三尺點了點,說道:“那小子也算有魄力,當時朝堂之上大半的朝臣都反對他此舉,他說了句‘現在不修這座城,難道等以后讓后人唾罵我吳冕,放棄了整座中原嗎?’后,就力排眾議要修建這座天下第一雄城,這一建就是十五年,到現在也沒完工。”
老李頭嘆了口氣,說道:“邊塞有城入云間,離天之余三尺三。不知道老頭子我,有生之年能否見到此城建成。”
溫鯉聞言,也是好奇的看向老李頭,問道:“老李頭,你也知道這座云間城嗎?”
老李頭笑了笑說道:“是啊,當年我離開漠北的時候,那座城才剛剛開始修建。”
“你原來也在漠北?”
老李頭似乎是在追憶往昔,有些黯然的說道:“是啊,年輕時就去了漠北,駐守邊疆。一去就是三十年,在那里娶妻生子,老婆子很早就走了,后來兒子戰死了,老頭子就成了孤家寡人,拿不動兵器后,也不想當個累贅,就默默離開了漠北。后來遇到了東家,他好心收留我,我就在這船上替富仁商行的貨船掌舵了。”
溫鯉問道:“那為什么最開始的時候,你不帶著妻兒一起回鄉呢?”
老李頭搖了搖頭,說道:“總得有人在那的,不是我老李頭,也會有張三,會有李四。只要匈奴那群蠻子一日在,為了身后的中原,始終是會有人死的。只是不知道我那早早就戰死的兒子,到底死的有沒有價值?他為這場持續千年的戰事做出了貢獻嗎?”
這段往事讓溫鯉和裴三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本來安安靜靜看風景的王跳跳,突然大喊一聲:“你們看,那是什么啊?”
溫鯉順著王跳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座高高聳立的大山,像是從中間被人削開了一樣,上面本來高高聳立的一截突兀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