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即墨鎮。
鎮中一株古樹,崢嶸婆娑,滿是斑駁肆意橫生的枝杈之下,擺著一張石桌,此時紅衣人和綠袍客正圍在桌前對弈。
二人的周圍早已圍了不少人,這些人主要倒不為了觀棋,而是聽這二人閑談。
只見綠袍客落子奇快,不假思索,口中繼續說著:“那白澤一族自此便隱居于東海之濱。”
“東海之濱?那不就是咱們嶗山這里?”紅衣人抬頭問道。
綠袍客點頭。
“那白澤不是《山海經》中的神獸嗎?”這時周圍有人插話了。
“對呀,傳說中神獸白澤,羊首獅身,能說人語,嶗山有這神獸嗎?”
“要是能找到白澤可不得了了,據說它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
“那不過是傳說,哪里能當真?”
見眾人七嘴八舌,綠袍客搖頭道:“白澤并非獸,那是古書欺人也,所謂白澤其實是白澤一族,通曉天地是白澤族人之能。”
見眾人一臉懵逼,綠袍客頓了頓又說:“白澤一族最能斷,相傳有博古通今、預知未來之能,書中記載當年軒轅帝也曾東尋問于白澤。”
“照你這么說,難道這典籍中記載的神獸都不是獸而是人?”這時紅衣人又問。
“倒也不盡然,有些也不可考了,但卻不在少數。”
“那你倒說說看,古書中還有些什么神獸,非獸是人,另外這古書為何要欺人?”
綠袍客一笑:“豈不聞乘黃千年壽,翼人云間走,贏魚棲于海盡頭?這乘黃、翼人、贏魚也都不是獸而是人。另外還有火螭、九鳳、陸吾、相柳,奇肱等等多了去了,這些都是氏族而非神獸。”
忽然,紅衣人不知何時手中已多了一本《山海經》,一邊翻看一邊喃喃自語道:“窮山之北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有角,乘之壽二千歲。”
紅衣人翻了幾頁又念道:“火螭,其生于火亦滅于火,赤若丹火,生火出其口中,噴火作殃。”
“陸吾,昆侖神,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前爪出山崩,后爪出地陷,三嘯天地變色。”
“相柳,人面蛇身,臥于毒澤,以龍為食,人神莫敢侵。”
紅衣人一邊念一邊搖頭,皺眉道:“這怎能是人?”
綠袍客手捻須髯:“書中既然將其赴會成神獸,自然不免夸張,但他們當真是人而非獸。”
“哦,你又何出此言?莫非你見過?”紅衣人看著綠袍客,一臉的狐疑。
“我能看到。”
說這話時綠袍客閉上了眼睛。
聽聞此言,紅衣人放下了手中棋,一雙眼盯著綠袍客,忽然臉上變色道:“莫非你是白澤一族?”
綠袍客聽了身子一震,遂睜開了眼,只見他眼中精光吐露,卻沒答紅衣人的話。
紅衣人忽然手一伸,抓起一把棋子扣在手中,又伸到綠袍客面前說道:“你既知過去將來,自然知道我手里有幾枚棋子。”
此時二人周圍的人已是越聚越多。
綠袍客聽了微微一怔,忽伸手扣在紅衣人手上,笑道:“哪有什么棋子?”
紅衣人五指一張,手中棋子早已化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