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露子心說,他們遭遇的此事和木逢春有關,確實不好瞞著木出云。再者,他尋思墨有福三人此行帶他們來找風小凌療毒,本可以去找個尋常去處,卻專門到了伽藍寺中,恐怕也是有意讓木出云過來了解情況,于是讓于濁浪把此次棲霞的經歷再說一遍。
于濁浪就把水中的遭遇和如何被暗算撿要緊的又說了一遍。
于濁浪說完見風小凌正似笑非笑盯著自己,不禁有些尷尬,心說這風小凌竟然也來取笑我,她這表情和郭小劍當時聽完自己水中所遇時一般無二。
風小凌見于濁浪表情有異笑道:“你以為我在取笑你嗎?并不是,我是覺得你們此前想錯了才笑。”
于濁浪忙問:“我們什么地方想錯了?”
“你們此前可是懷疑過張白鷺?”
“確實。”
“那船上的男子并不是張白鷺。”
“哦,何以見得?”
“那天張白鷺帶了那兩個妖人上的山,若是他的話,你二人在房間時他便讓那二人動手了,張白鷺為人囂張,豈是謹小慎微之人?怎會婆婆媽媽還讓你們跑了?”
郭、于二人一聽確是如此,若是那天那兩個怪物來的話,取二人性命當真是易如反掌。
其實郭小劍事后也曾想過這個關節,如今風小凌一語中的,便更沒了疑慮了,附和道:“風大俠說得有理,確實不是張白鷺,后來那些黑衣人中也沒有那二使。”
風小凌道:“我看那女子倒是可能。”
郭小劍知道她說的是王羽兒,問道:“哦?風大俠如何見得?”
風小凌哼了一聲:“你看她長得妖里妖氣,哪里像個好人?”
郭小劍心想,人家哪里妖里妖氣了,這風小凌果然是個女子,漂亮女子最是看不慣別的漂亮女子,何況還是讓她吃了虧的。
郭小劍看看木出云道:“木公子,我們當時還覺得那個棲霞的道士來的蹊蹺,沒想到因此連累了他,現在想來有些后悔。那人論起來應該也是你的師兄弟。”
木出云此前正眉頭緊皺,陷入沉思,聽郭小劍跟他說話,忽然一抬頭,問道:“你可知那道人叫什么?”
郭小劍想了想道:“好像叫做陸一平。”
“啊....”木出云聽了臉色一變。
風小凌道:“可是總來這里的那個道士?”
木出云點頭。
于濁浪慚愧道:“原來是你的熟識,若當時我二人不點他穴道,或許他也不會死。”
木出云沒說話,低頭稍加思索又問:“那陸一平,你們可見他有什么不尋常之處。”
于濁浪道:“很不尋常,他只是在我們屋外十步之內不肯走,像是監視我們。”
郭小劍想了一下,說道:“我看他左眼像是盲了,他可是天生如此?”
木出云先是“哦?”了一聲,又捋了捋自己M型的額頭,抬頭看看郭小劍,然后又搖搖頭說:“那卻奇了,他眼睛并沒問題....”
郭小劍看看木出云,點點頭,又說道:“我看那木化龍的眼睛好像也有點毛病。”
“唔....”木出云輕輕點頭。
風小凌這時看看木出云:“你之前也曾問我,木成龍有什么不同....”
木出云:“哦,我只是隨便問問....對了,幾位不如去我房間吧,我那里有好茶。”
墨有壽道:“好好,去喝你的茶,這一路走得也口干了。”
木出云帶路,引著眾人穿過院子到了一處偏僻的禪房。
木出云的禪房內陳設簡單,收拾的倒也利落,兩側地上堆滿了籍冊,郭小劍看了一眼,一側是佛經,另一冊都是儒道經典。
屋內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進門,正面墻上掛的一幅字。
說是一幅字,其實就是一個大字。
信。
這個碩大的信字,乃是隸書的筆體,寫得典雅流暢、華美溫潤,卻沒有落款。
只見木出云此時已經披了一件茶服在身,將幾人讓在中間的茶桌前,開始給幾人沏茶,他那薄如蟬翼般的茶服背上同樣繡著一個草書的“信”字。
木出云動作熟練,溫杯、置茶、沖泡,倒茶一氣呵成,又將茶杯給每人分好。
木出云道:“幾位一路上辛苦,也感謝能告知我伯父的遭遇,我這兒只有些粗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郭小劍端起杯喝了一口道:“誒,木兄,你這是上好的黃山毛峰,哪里是粗茶?”
木出云:“朋友送的,能入得道兄的口就好。”
哦。
郭小劍想了想:“我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道兄請問,我知無不言。”
“聽說木逢春掌門壽辰前來過伽藍寺?”